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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长篇]像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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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ony168
时间:
2009-9-20 21:13
标题:
[长篇]像一把刀
1 我一直认为红烧肉对中国革命的胜利有着非凡的意义。 野史讲，毛主席每逢大仗过后都要搞碗红烧肉补补脑。这肯定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只是不屑被记载于正史，而使得一个惊天大发现就此无声无息的湮灭了。也由此可以大胆假设，没有红烧肉对那颗左右历史命运的大脑进行营养补充，很难预料中国革命会发生什么样有趣的拐弯。就贡献而论，它完全应该成为国宴菜单中的头号招牌,遗憾的是关于红烧肉的历史意义和营养价值一直以来没有得到官方正式承认，那些无数来中国寻找革命成功经验的亚非拉兄弟，学会了语录,却未曾知道中国革命的秘密营养竟然是如此神秘而又简单。 我坚信在自己某个记忆的节点有着一块红烧肉象面旗帜高高的挂着，泛着油光，得意洋洋。 原谅我用得意洋洋这个词语来形容一块红烧肉，要知道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对于中国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把孩子养的白白胖胖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父母间比较孩子，先不说相貌智力，首先是比块头，胖的那方自然是得意洋洋；这是一种差距，生活水准和经济条件的差距。基本上六七十年代的中国人都做过有关红烧肉的梦，绝大部分梦境都曾类似过：一块到嘴的红烧肉突然掉进沟里，看着它被水冲走渐渐远去绝望的神情，悔恨的把床都擂烂了。今天的人们失眠症状越来越严重，再也没有了梦见一块红烧肉的幸福，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祖母回忆说我大概是在三岁时得了种奇怪的挑食症，荤菜只吃鱼干，素菜只吃豆腐土豆鸡蛋。对门算命的瞎子爷说我是峨眉山的和尚投胎下凡。但父母说，我三岁以前很能吃肉，而且馋得不行，连凝结成块的猪油沾点白糖就能吃。这我已经没有印象，不过看当时的照片，我确实面红齿白肥嘟嘟的可爱得一塌糊涂，据说这张照片在街上的照相馆里作为宣传照贴了好几年。 三岁以后，我开始有了记忆。之所以敢确定是三岁，还是缘于那张有生以来唯一的“明星”照，到现在我仍能清楚记得当时母亲带着我去照相时的兴奋，包括手上那个塑料手表是从谁上借来的。 父母对于我的挑食倒没太在意，不吃肉就不吃肉吧，只要能吃饭不生病就好。那个年代，本来家里的饭碗就很少见到荤腥。当时也没什么科学养育的讲究，对于穷人家来说，养大个小孩和养大头猪没太大区别。 严重挑食，尤其是不吃肉，带来的后遗症就是身体底子差。从上学开始，体育就没怎么及格过。祖父看不下去了，有一年暑假把我送到乡下他的拜把兄弟家去“改造”。祖父解放前在家乡一带颇有侠名，中过秀才，写得一手好毛笔字，逢年过节整条街上起码有一半是他写的春联，算是当地的文化名人；为人豪爽，好交朋友，爱唱戏，入过川子（旧时帮会的说法），担当的是执法老幺的角色，这是很有实权的一把座椅。抗日战争时期，张学良在沅陵凤凰山避难，祖父还与他见过面。每次回忆起这次见面，祖父就惋叹说那是个真英雄，可惜了。彼时我哪知道张学良是根什么葱，但听故事总是件有趣的事情，尤其他讲得高兴时经常会摸出5分钱给我买发糕吃。 祖父的把兄弟过去是开镖局的，据说是自然门杜心武的师弟。杜心武是张家界慈利人，民国武林高手，曾在湘贵川滇一带走镖，担任过宋教仁，孙中山的保镖。作为这样一个江湖大人物的师弟，功夫自然很是了得，我亲眼见过他一拳把发狂的大牯牛击倒在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还有这般神力，足可见他年轻时有多威风。 从乡下回来后，父母惊奇的发现我开始吃荤,尤其是偏爱吃红烧肉。母问我是怎么开始吃的，我说想吃就吃了。这是我家的未解之谜，很多年后母亲还问起过，我仍然是一样的回答。 大姐和两个哥哥都参加工作后，家里生活条件逐渐好了起来，母亲经常给我做红烧肉吃；而这时的我不管吃多少都好象不够，长身体的时候哪能不需要营养啊。我真是搞不懂，红烧肉怎么会这么好吃。 我告诉VIVI我这么聪明绝顶有很大程度是源于红烧肉的特别补脑功效,这远比脑黄金要货真价实的多。据此,每当取得自我感觉比较得意的成绩,我都会犒劳自己吃碗红烧肉；可我实在肥的有点不像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坨油脂裹着层薄纸透明发亮，我多少会感觉到一点自惭形秽；别人说这叫红光满面，VIVI则认为把我养的这么胖是种成就。每次我抱怨她把我养得像头猪，她就得意的咯咯笑。反正我也想得宽，肥胖虽然是负担，可面对美食不大快朵颐那简直就是是负罪。相比之下，我还是选择负担吧，这样在道德上会感觉坦然些。于是，我继续心安理得的狂吃红烧肉。 没有办法，穷人家长大的孩子，天生饿肉。 <center></center><center>作者：渭水渔人 回复日期：2008-12-30 16:19:17 </center> ：）<center>作者：苗大哥 回复日期：2008-12-30 16:21:52 </center> 穷人家长大的孩子，天生饿肉。 顶：））<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8-12-30 16:22:12 </center> 2 我点燃一根SLAEM，伴随青烟喷出，薄荷味的清凉沁入舌底。这是我喜欢的味道，尤其是在疲倦想偷懒时就会无比眷恋这种凉凉的感觉。 在这个我无比热爱的城市，我有间属于自己的媒体经营公司，规模不大，但业务稳定。也许很快，我还将有个常规意义上的家，就是扯证办了手续接受组织约束管理并且找来一群人吃顿饭见证的那种。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城市?我说喜欢它陌生。没有知道我说的陌生是什么意思，我也从不解释。其实我真正喜欢的是这里生活的人们彼此陌生的背后。每个人都是一个谜，充满无限可能。只要你愿意并且有耐心，就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是这种好奇往往也潜藏着致命的力量，它会驱使你无限膨胀自己的欲望，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是气球还是铅球，除了能力还要看运气。我相信自己是个有运气的人。 从我的视线望去,是CBD区最具代表性的两座建筑物。他们各据马路南北两头，遥相呼应，又相互对恃。南边的建筑由一座主楼两栋裙楼组成，体型庞大，霸气十足。主楼直挺挺的矗立在CBD建筑群中，高出一截，楼顶是个球形的旋转餐厅，两座裙楼也是球面造型，组合在一起，象极了一副雄壮硕大的阳具，颇有见谁屌谁的气势。北面的建筑是座单体大楼，没有南边的体量大，但要更高些；形状扁平，淡蓝色的外立面闪着金属的光泽，远远看去象把锋利无比的刀，寒气逼人。 我在一个水平城市中长大。所谓水平，就是整个城市望去基本上一般高，我们仰望的制高点是远处的山还有想象中的大上海和北京。上小学那会，像我家这样一头在农村一头在城市里的叫做“半边户”。农村人看我是城市人，城市人看我是农村人；很长时间我都找不到自己的归属在哪。 对于农村，我有着血缘深处的亲切，但我并不真正了解他们，我甚至连一粒粮食的生长过程都不能完整的说出来。作为农村人来说，这是一种耻辱。对于城市，我有着与生俱有的好奇和依赖，尽管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我都已是彻彻底底的城市人，但仍然好奇它面对农村毫无羞耻的优越感为什么会那么理所当然？可我从骨子里又是那么无可救药的依赖城市，因为在城市有好日子过，这是我从小就受到的教育。农村里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产品都供给了城市，城市消耗完了再制造成垃圾还给农村。在乡村生命是卑微的，面对生存的困境只有无能为力的承受，但至少是生动鲜活的；在城市生命是卑贱的，因为它是可以明码标价的，从器官到尊严。很长时间，城市是我这么一个百无聊赖的人观察和研究的对象。 工作闲暇时，我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观察这座城市尤其是眼前这两座颇有戏剧性的建筑，它们总在提醒我生活残酷的就象一把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代表了这座城市的某些精神。 看得多了，感觉自己也越发像一把刀。 <center>作者：苗大哥 回复日期：2008-12-30 16:25:54 </center> 好个开篇，接着看：））<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6:53:37 </center> 还没看……<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6:55:33 </center> 俺看到毛家饭店的是辣椒炒肉？<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7:00:32 </center> 说了半天你热爱的是哪个城市啊？<center>作者：你情我怨 回复日期：2008-12-30 17:04:15 </center> 好想吃啊红烧肉<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7:05:00 </center> 你有那么肥的刀吗？<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7:06:14 </center> 错了，是有你那么肥的刀吗？<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7:07:53 </center> 你会烧红烧肉吗？<center>作者：daisy2156 回复日期：2008-12-30 17:17:36 </center> 好一把超级大胖刀，刀刀都丰满，哈哈<center>作者：张飞__ 回复日期：2008-12-30 17:18:38 </center> 要结婚了吖<center>作者：玻人 回复日期：2008-12-30 17:24:45 </center> 前排就座。LZ继续，观光自飘<center>作者：小调轻弹 回复日期：2008-12-30 17:24:57 </center> 没过够瘾，期待下面的。：）<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7:30:02 </center> 哪个要结婚？站出来发喜糖……<center>作者：遗忘的猫 回复日期：2008-12-30 17:42:13 </center> 顶～～<center>作者：龙七少爷 回复日期：2008-12-30 17:52:11 </center> 再次来学习，收获不小！<center>作者：13798553684 回复日期：2008-12-30 17:53:34 </center> 应该顶 难得在天涯看到这么有意思的小说<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7:53:45 </center> 那谁的电话？<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8-12-30 18:06:22 </center> 刚看到一句话特经典，借来一用：楼主的波波好大呀……<center>作者：13798553684 回复日期：2008-12-30 20:10:26 </center> 家里的<center>作者：苗大哥 回复日期：2008-12-30 21:08:49 </center> 好刀<center>作者：脑袋开花 回复日期：2008-12-30 22:54:25 </center> 再肥也是一把刀<center>作者：流云来了 回复日期：2008-12-30 23:01:57 </center> 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center>作者：净琉璃哲学 回复日期：2008-12-31 1:30:43 </center> 挺好，近看在对峙，远看是一家子。继续。<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8-12-31 1:41:42 </center> 3 早上出门前，我打了个极其夸张的喷嚏。响声如雷，唾沫如雨，鼻涕直接喷到了下巴。 VIVI说一想二骂三惦记，看来你的哪个老情人想你了。我告诉她我没有那么惊天动地的老情人，就是梦中情人赫本也不值这么大动静；所以刚接到子和从英国打来的电话时，我马上联想到那个喷嚏。她不是我的老情人，但比这个喷嚏要重要10000倍，要知道我们已经失去联系6年。 这六年，子和就像一滴水珠融入茫茫人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想她也许只能成为记忆中永远的标本了，等我在余下的时光里想象它丰满鲜活的影像，然后老泪盈眶。每每念及此，我就悲伤不已。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电话号码？” 我认为这是个奇迹。我已经离开原来的城市隐姓埋名和从前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 “很简单，打电话到你父母家，一问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子和还和从前一样，声音象手指拂过钢琴键，快活的蹦跳着。 “天啦，你居然还有那个电话号码！” 1999年初我们各自回家过春节，约定初一相互拜年。我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她，没想到她保存至今。 “我也是整理旧物时无意中发现的号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过去，开始没打通，说是号码已经升位，于是我又打到114问询，然后在号码前面加了2再尝试，结果居然打通了，这样我就问到了你的电话号码” “我以为你已成为我记忆中高耸入云的纪念牌，永远怀念，然后再无限忧伤的追忆我们曾经的似水年华，没想到你居然像颗冰雹从天而降砸在我的头上” “头砸疼了吗？” “头不疼，肝疼”我对她的不辞而别仍然耿耿于怀，但心里更多的是欢喜。 “哈哈，你永远都没有正形；下个星期我将回国，在香港落机后坐船去珠海办点事情，我们在那见个面吧” “好啊，不过为什么要在珠海见面呢，换在深圳如何？”我非常渴望和她的见面。 “就珠海吧！”她的声音细柔语气却坚定不容改变，我答应下来。 <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8-12-31 1:43:30 </center> 4 一九九八年，我给父母留了封信，义无反顾扔了招商局的工作，偷偷跑到珠海投奔布扣子。他比我早一年来珠海,已经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业务经理。 我在珠海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友朋商务公司推销类似于今天E龙携程之类的VIP折扣卡。这家公司有两个股东，其中一个就是党夏。第一次看见党夏我就认定这是个婊子。无论她把自己打扮得多么淑女像个职业白领，都掩盖不了是个婊子的事实。只要她一笑，就彻底曝露了这个秘密，因为笑声里的风情不是个千年狐狸精绝对修炼不出来。透过她的眼神，我总是看见两把明晃晃的钩子，随时准备等待猎物上钩然后撕成碎片。她有一对极其硕大的乳房并且撑出了一道极深的乳沟。我敢打赌，几乎公司里的每个男人都渴望掉进这道沟里。 另外一位股东是个台湾老男人，他曾经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什么情报处主任头衔的台湾证件给我看，已显示自己有来头。我心里暗想,这个老特务莫非要发展自己加入其组织？我坚信自己的政治立场是坚定不移的，如果他许诺黄金美女拉拢下水我就将计就计打入敌人内部，然后忍受身体的腐烂但内心始终保持荷花一样的出淤泥而不染对组织对国家坚贞不渝，最后历尽艰险摸清内幕将其一网打尽；还是马上就向公安机关检举揭发然后政府给我发笔奖金？登报或者电视表彰就不要了，万一让敌人的暗杀组织瞄上哪就糟糕了。我拿捏不定，但这样一想就呼吸急促暗自紧张却又充满期待。遗憾的是他始终没有提起或者暗示过发展我加入什么组织，让我心里有小小的沮丧和失落。 除了我和出纳，其他人都是党夏一手招进来的，包括子和。考虑到公司没有自己的人，这个台湾老男人每次来公司都会特别找我单独谈话以示笼络。党夏意识到这点后，也时常有意无意的笼络一下我。结果这让她的小姘头---我的部门经理很吃醋，经常针对我发飚。一般情况下，我从不还嘴任他数落，只是眯着眼睛想象着总有一天要把他打成板鸭状用铁钩串了挂在窗户外迎风招展淌着油水风骚无比，让拱北所有寂寞难耐的富婆们都来围观竞价，“买一送二”大酬宾---包一夜送两夜， 仅限50岁以上极度饥渴的老女人。我暂时需要一份工作，还有这里免费的午餐。所以，我必须忍耐。 子和是个真正意义上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美女，根本就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她，那太俗。她就像早晨树叶间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清爽动人，走过之处必留下薄荷般的清新味。我们成为好朋友后，我告诉她这种感觉时，她笑我描述的是高露洁牙膏。但若据此就以为她是个不知社会凶险的小女生，那可就大错特错。她是个绝对的“扮猪吃老虎”的天才。在她貌似天真无邪的背后其实对身边所有人的伎俩与目的都洞若明火，她会不动声色处理得举重若轻让任何非分的想法都知难而退彼此保持体面而又圆满的立场与距离。这是分寸，更是智慧。 正是这种智慧，使得子和出去办事几乎无往不利，碰到麻烦卡壳时，也总有自告奋勇者主动跳出来奔前走后，所以她是公司的头号“业务王牌”。我只是搞不懂以她的条件怎么会窝在友朋这样的鸡毛公司里。很熟很熟以后她才告诉我是为了躲避一段情伤来珠海散心，党夏是她朋友的朋友，生来硬扯要她过来帮忙。她反正也就是打算在这个城市作短暂停留然后出国读书，想想无所谓去哪就答应了。 几乎公司所有的男士都时常有意无意的会找子和说话话套套近乎，这让党夏非常妒忌。每当有人凑到子和桌前窃窃私语形迹鬼祟时，党夏就会挺着巨乳假装无意从他们身边来回经过，两个“地雷”的威慑作用不言而喻，于是心怀鬼胎的人自然就会讪讪离开。只有我例外，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接触，从不主动找子和说话。我那时村气尚未褪尽，经常又被部门经理修理的灰头灰面，心情极其郁闷，有时整天都和人说不上几句话。 每天上班，我都要走过拱北的粤海东路。短短一段路程，浓缩了社会种种丑态：江湖骗子，站街女，寻芳客，地痞，傻不拉及的游客，舶来品的大排挡，性用品的专卖店，暗藏龙虎豹男子汉的报摊。。。一切肮脏的丑陋的贪婪的都被搅合混杂到了一块，就象一盆工厂区工人吃的1块五一餐的大锅菜，不管多么恶心都得吃下，而我，必须走过那条大锅菜一样的路。每走过一次，心就象扔在马路中间的易拉罐，被车压的扁扁的，最后薄如铁片，锋利如一把变形的刀。没有办法，因为从我身边走过的每个人都象一把冷漠而且狠毒的刀，于是我也只能假装成一把刀，闪着狰狞的光泽。 有一天，我拜访完商家回公司。下车后走了不到500米，看见子和跨着大包正走在前面。以我当时的速度不用几步就可以超过她，可为了避免和她碰面时打不打招呼的尴尬，我宁愿放慢脚步保持一定距离，慢慢走在她后面。从背后看，她真像一只被狼群环伺的小白兔，街上坏人那么多。 还真遇到坏人了！靠在墙边的两个小青年突然涌到她面前，一个蒙住她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另一个趁她恍惚间去夺她手上的包。我知道她遇上抢劫了，冲上前去扭住夺包人的手，高声大喊：“抓抢劫犯！”。 蒙眼的人松开手蹬脚踹在我肚子上，与其同伙夺路狂奔。还好，包没有被抢走。可我已经疼得头冒虚汗，无力去追。我惨笑着问子和：“人没事吧” 子和惊魂未定，吓得够呛。看见我痛苦的样子，她关切的问：“我没事，你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 我捂着肚子摇头：“不用，缓过劲就好了；这条路龙蛇混杂，以后你独自走时要提高警惕” 她搀住我，不放心的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真的不用”我倒吸一口凉气，推开她的手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子和一定要请我吃晚餐表示感谢，我婉言谢绝了。 自这以后没我们渐渐有了许多工作之外的接触和交流。我们找到了许多彼此共同的地方，比如都是刚到这个城市有着类似的孤独，比如都喜欢吃麦当劳，喜欢赫本和《罗马假日》。。。。不知不觉我们成了朋友。这让公司其它的男士极其愤怒，认为牛屎沾在鲜花上暴殄天物，我亵渎了他们心目中最美好的憧憬十恶不赦。我无须作任何解释，仍如从前般低调，闷头做自己的工作。我后来想自己能和子和成为朋友主要原因不是“英雄救美”的巧合，根本在于我是公司里唯一对他没有企图心的男人。 这样，我们的友谊与日俱增。 <center>作者：新颜妹妹 回复日期：2008-12-31 7:13:20 </center> 好个沙发！<center>作者：苗大哥 回复日期：2008-12-31 11:50:25 </center> 再看一遍<center>作者：你情我怨 回复日期：2008-12-31 17:38:49 </center> 是商业职场小说吧？<center>作者：净琉璃哲学 回复日期：2008-12-31 18:23:52 </center> 故事<center>作者：远去的瞬间 回复日期：2008-12-31 20:20:52 </center> 莫大，作为一个门派的掌门 写个球的小说啊。有这心思 不能去干点更现实的事吗？<center>作者：远去的瞬间 回复日期：2008-12-31 20:28:44 </center> 在这个大浪淘沙的时态，掌门人去写小说是不务正业，是堕落。<center>作者：苗大哥 回复日期：2008-12-31 22:15:16 </center> ┬┴┬┌─ ●─┬─ │─┼─┐ ●├─┤○ ┴┬┴├┬ ┌─┼─ │◎ │ │ ○└┬┘● ─┼─││ │ │ ││─┴─┴ ──┼── ●│○││ ┴─┼─ │○ ● ／ │ ＼ <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9-1-1 2:28:10 </center> 掌门人都去写小说了，你们还犹豫什么？<center>作者：龙七少爷 回复日期：2009-1-1 2:33:16 </center> 新年新气象，我祝文友在今年万事如意<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9-1-1 2:47:30 </center> 5 我坐在国际会议酒店的咖啡厅等子和从房间下来。 尽管目前生活的城市离珠海只有2个多小时车程，但我却是六年来第一次重返。我离开时这家酒店还是块工地,如今已巍峨耸立。酒店背山面海而建，半弧形的造型设计正好随地形凹进去，像张巨大的嘴,吞下大片海景。 外面的日头很烈，阳光大片大片的落在蓝色玻璃幕墙上；透过墙看大海，蓝幽幽的像某种情绪；一个送水的少年用单车驮着几大桶水，在太阳下慢慢前行，背上是大片的汗渍，那背影和曾经的我是多么相似，我仿佛闻到了海水掺杂着汗水的咸味,如此熟悉而且过瘾，几乎沉浸在这种假想的味道中不能自拔。 我远远就认出了子和，她和从前一样漂亮，天生有种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气质。我曾经形容她的这种气质就象薄荷，清新凉爽，只要她在多么闷乱的空间都不需要空气清新剂。我抽SALEM就是因为那种感觉有若隐若现她的味道。我向子和招手示意。她认出我来，笑意盈盈，一丝清凉扑面而来。 “六年了，您依然那么光芒四射！”我虚伪而又讨好的赞美着，心里充满重逢的喜悦。 “六年了，您依然那么文艺而且忧郁，不过-----”子和戏谑的盯着我臃肿不堪的大肚腩， “这肚皮恐怕没个几百万吃不出来吧” “惭愧，惭愧”我头冒虚汗。 “喝点什么，冰摩卡？”我记得这是她最喜欢喝的饮品。 “不，我现在改喝红茶了” 点完单后，我们相互微笑打量对方，半天不说话。 我问她：“这次回国探亲？” 子和抿口茶：“探亲兼工作,两者都有” “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呢？像你这样的美女就不应该再出来抛头露面了” “不出来闷在家里等着彻底枯萎？” “你哪里会枯萎啊，永远娇艳动人” “那是塑料花；呵呵，我现在是JP公司驻中国的代表，以后主要在上海和香港之间往返” JP公司是家国际知名投行，属于那种在华尔街打个喷嚏全世界都有反应的狠角色。我看过这家公司老板的自传，厚厚一大本，在极其阴郁的情绪下坚持读完的，很是受教并且又一次深刻理解了马克思的名言：资本从来到人世间开始，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其实我们每个人不也都是这样吗？生命的开始就是血淋淋的，眼泪、呐喊、疼痛、恐惧、凶险、闪着刀具一样光泽的金属器皿，还有希望。。。。。。从剪断脐带起我们便不得不主动觅食生存下去，所以人类与生具有的本能就是因为恐惧而哭泣，因为饥饿而寻找母亲的乳房。 “属于带鬼子进村的那种干活？”我抽出SALEM，可是突然又放弃了点燃它的想法，因为空气中已经有了我熟悉而依赖的清凉味。 “主要是在国内寻找优质企业进行包装帮助其海外上市” “带拐卖性质？” “不说工作了，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我除了体形没有以前挺拔外，其它都和从前一样健康” 我怔怔的盯着子和死看，眼神足可以把一只蚊子盯死在墙壁上。子和问我怎么了，我幽幽的叹息：“我妒忌你！” 子和越发糊涂：“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抽风” “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为什么就没在你脸上刻下皱纹呢，哪怕一丁点阿，老天不公！”我做捶胸悲鸣状，眼里充满笑意。 “你也不显老，满脸油光，没有褶子” “和你没法比，我那都是肥肉把褶子给撑平了” “结婚了吗？”子和问我 “还没，这不一直等着你嘛”我一副死皮赖脸相， “你呢，是不是也一样等着我啊” “一点正形没有；我已经结婚了，女儿今年四岁” “恭喜！恭喜！是嫁了个鬼子吗？”我怅然若失如泄气的皮球，再没有任何可以假想存在的空气， “真期待见见这位妹夫，能搞掂你的一定特不简单” 子和其实比我大一岁，但我一直让她管我叫哥。这样，我才感觉有心理优势。 子和含笑说：“是我在英国读博士时的同学，目前在大学教书。那会独自在英国孤苦伶仃，想想年纪也大了，趁着还算有姿色,碰上他就赶紧把自己给处理了” 她的眉宇间都洋溢着幸福，我真心为她高兴。无比的高兴。 我做景仰状:“妹夫那可属于真正的国际专家，找时间你一定得安排我们见见，怎么说我也算是娘家人啊” 她从钱包中掏出全家合影给我看。那是一个非常英俊斯文的男子，从照片上就可以看得出他的正直善良和智慧；中间的小女孩打扮得像个小天使，和子和一样漂亮。多么美满幸福的一家人！ “布扣子还在珠海吗？”她问我。 “不知道他在哪；你失踪后他也失踪了，说不定这狗日的正躲在国外的哪个小岛上抱着美女晒太阳，也有可能因为身携巨款被谁干掉挖个坑给埋了”我的语气懒洋洋的，心情闪过一丝阴影，如湛蓝的天空飞过一只黑色大鸟。 8年前，布扣子和180W现金突然失踪，有人说他卷钱潜逃去了国外；但我不相信，他一定是出了意外。当时他和阿阳去提钱我就心神不宁预感要出事，结果是他失踪阿阳被警察抓了起来。没有多久，李军花也跟着失踪了。我像个被伙伴抛弃的小孩，身处荒芜的山岗，茫然无措，一直到天黑他们都始终没有出现，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回家。现在想想，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离奇。 我俩在酒店中餐厅吃过晚饭，约好下个月在香港再见面。她赶晚上的飞机回西安，我驱车返回深圳。高速路上的路灯好象城市的脚印一串一串延伸到远处的黑暗中。我让司机把冷气关掉，摇下一截车窗让夜风灌进来，吹到头皮发麻。脑海翻腾浮现的全是布扣子的样子，如拓片般残缺混乱，薄如棉纸重如青石，贴住鼻息压住胸腔，窒息般的难受。 记忆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不可收拾。 <center>作者：远去的瞬间 回复日期：2009-1-1 2:46:32 </center> 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9-1-1 2:28:10 掌门人都去写小说了，你们还犹豫什么？ —————————————————— 去跳衡山吧。<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9-1-1 3:01:40 </center> 谁偷了老子的二胡？莫非是令狐冲？<center>作者：浔城笑笑生 回复日期：2009-1-1 3:10:53 </center> 拎胡冲，没有二胡怎么冲？<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9-1-1 3:20:53 </center> 6 布扣子是我的发小，我们的友谊缘于一块红烧肉。 他老子是个超级猛人，居然偷偷摸摸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种罂僳花，文革时被批斗的要死，是我祖父救了他。我们友谊的萌发特单纯，有一天我请他吃了块红烧肉，然后就成了好朋友。直到三十年后，我依然清晰记得他当时激动的样子，把肉含在嘴里吮水果糖一样用舌头慢慢的摩擦抚摩，等它一点一滴的融化，闭着眼睛象个抽大烟的瘾君子，无比享受和陶醉。这狗日的，比我会吃。我撒泡尿回来，碗已经象洗过似的舔得干干净净，后来他告诉我当时已经有半年没沾过荤。那个年代饭都吃不饱别说荤了，也由此可见这块红烧肉对他意味着什么。有时候伟大友谊的诞生并不需要什么拯救全人类的崇高理想或者充满异相征兆的机缘，譬如一块红烧肉也是可以的。在往后的“峥嵘”岁月里，时间将会证明这点，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布扣子最大的强项在于机械方面的天才。他在老子工作的农机厂偷了个小马达装在自己家的二八载重单车上，成为那条街有史以来唯一的私家“摩托车”。不幸的是在跑了两百米后马达爆了，车一头载到桥下摔的很惨。结果他老子在单位被罚款5块钱还写了份检讨，回来后布扣子被他老子打断了三根竹条，在家躺了两天，后来还是我从家里偷了块红烧肉给他吃，才开始慢慢恢复元气。伤好后，布扣子把兴趣转向了对武器的研究上，他在电砂轮上给我打磨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本外国书，照着上面的图纸研究造枪。这狗日的，跟他老子一样有颗狗胆。他真的造出了一把小口径手枪。第一次试枪时走火了，子弹嗖的从我耳边擦过，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想想真是后怕。由于弹药的缺乏，这把枪最终没有派上什么革命用场，不了了之。这时候我们的兴趣转向了“搞钱”。 我们的生财之道主要还是捡破烂，比如鸭毛牙膏皮废铁铝等，值钱的是铜，这个比较能卖得上价钱。可铜并不那么好搞，因为检铜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条街的小孩都在到处翻垃圾堆。布扣子不屑去翻垃圾堆，那是小毛孩才干的事。他专门盯着一些机械厂和修理厂下手，所以总能搞到些值钱的“大家伙”。另外就是靠技术吃饭，玩“吊铜”；游戏很简单，在地上画个方框做“擂台”，然后用猜拳的形式决定先后次序，大家依次把自己的“筹码”——铜放在“擂台”里，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尽量选最小最薄的，这样不容易被砸出方框。然后最先的一个拿起铜瞄准框内的“筹码”，高度随意，松手等铜自由落地，把方框里铜砸出“擂台”为取胜，如果自己的铜在方框外，就可以继续砸，一直到它在方框内就轮到下一个吊，而且用来吊的铜是可以自由换的，你可以根据情况换大家伙加强威力把别人的铜砸出去，但若落在方框内就不允许再动，直到下次轮到。布扣子是这方面的高手，经常赢，我们把“战利品”卖掉再换成美食打牙祭。 除了吊铜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生财手段——抓硬币，其实就是赌博。那时的硬币只有1分2分5分三种。大家出筹码，谁出的总值大谁先抓，仅限硬币。游戏规则是，把硬币放在手掌上排好，然后迅速翻转让硬币落在手背上，允许掉落一些在地，但是之前会定好规则，比如允许掉单数，或者掉双数（指的是币值，不是硬币的枚数）。再用手心把这些硬币抓住，如果符合事先定好的规则就都是你的了。人越多越刺激，有时候手上的硬币可以排的很长，直到手臂上。这个游戏我和布扣子两人都在手，很少会输。有时候也会碰上耍赖的人，就得拳脚解决。布扣子下手非常狠而且很狡猾，从来不当面和人打架，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打赢了，回家后他老子的拳脚更厉害，这种吃亏的事情他不会做。通常都是寻找晚上或者僻静的地方有预谋的埋伏，用麻袋蒙住头暴打，完了还要淋上一马桶的屎尿。被打的人明明知道是他干的，却又没有证据，家长领着孩子上门告状，他一脸无辜死不承认，还让我给他做证。我能出卖他嘛？我们是一伙的。几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跟他耍赖。再后来整条街上的少年都不和我们玩这个游戏，因为那等于给我们送钱。 这个事情被家里知道后，我被父亲吊起来暴打一顿。我咬紧牙关硬是一句求饶的话不吭，父亲越发气大下手更狠，最后居然把我打晕过去。我醒来时浑身火辣辣的，母亲边流泪边用打不死草水给我擦伤痕，我安慰她说我学过硬气功，老子的手这么用力更痛。这以后，整整一个星期，除了上学我就是被关在家里用毛笔在废报纸抄毛主席诗词。 没多久，父亲被厂里派下乡去收“搭子”（做斗笠的胚架），要去两三个月，我又自由了。为了庆祝重获自由，布扣子和我决定搞点钱去看电影。布扣子带着我撬开了文化馆的一间库房。里面都是破旧书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布扣子边骂边用编织袋装书。我问他要这书干什么，卖废纸又不值钱。他说他家没有厕纸了，让我也选些软乎的拿回家擦屁股。我选了硬壳的〈红与黑〉和〈〈约翰克里斯朵夫〉〉，原因很简单，外国书用来擦屁股不容易犯错误，文革虽然已经结束几年，但心里还有余悸，家里大人经常在这方面敲警钟。当然，我并不是真用这些书来擦屁股。我把它们垫在枕头底下，偶尔翻一翻，慢慢被吸引住了。尤其是于连勾引雷纳尔夫人的过程，看得我血脉卉张，这比〈〈红楼梦〉〉里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刺激多了。少年对少妇一定是会有些幻想的，何况是这么高雅的贵妇。后来又看了《约翰克里斯多夫》，我发现每个非凡人物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个风情万种的少妇存在，那么我的成长过程中会不会有也这么一个少妇在等着我呢？我开始变得对异性充满了兴趣。 我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人生的未来。当时高中生就已经算是有文化了，所以我从没奢望过考大学，直到张亚丽的出现。 <center>作者：你情我怨 回复日期：2009-1-1 10:04:56 </center> 提刀就冲<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9-1-1 11:37:10 </center> 还没看后面滴……<center>作者：起个名字想半天 回复日期：2009-1-1 12:36:41 </center> 楼主的文字读起来非常轻松。不错咧。做个记号，开始跟进。希望发快一点。不要挖坑<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9-1-1 15:39:35 </center> 吊铜怎么玩？改天教俺…… <center>作者：酱油改生抽 回复日期：2009-1-1 15:41:40 </center> 还有跟俺一样起名改半天滴……<center>作者：大哥未过门的媳妇 回复日期：2009-1-1 16:19:53 </center> 有道理哦 外国书用来擦屁股不容易犯错误<center>作者：平平淡淡是最真 回复日期：2009-1-1 17:35:13 </center> 一开始看还以为那把刀说的是 环球金融中心<center>作者：真想取个牛B的ID 回复日期：2009-1-1 21:48:25 </center> 好像还可以。比天涯绝大多数小说似乎要好看一些。做个记号。过完年再看。<center>作者：小小坨坨ABC 回复日期：2009-1-1 23:21:06 </center> 因为是搂主的小说，第一次回帖，很想看看楼主期待的时什么样的女人呢。<center>作者：大哥未过门的媳妇 回复日期：2009-1-2 9:50:57 </center> 有点懒啊还不更新<center>作者：大哥未过门的媳妇 回复日期：2009-1-2 12:12:00 </center> 有点懒啊大哥<center>作者：龙七少爷 回复日期：2009-1-2 12:55:30 </center> 放寒假了，少爷可以全身内心支持你了，这比让我吃肉还高兴！<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9-1-2 12:56:19 </center> 7 秘书向洋提醒我2点半了，我才想起下午和华人传媒罗总的约会。从珠海回来后，我的工作情绪一直不高，VIVI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没有，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导致有些疲倦。 罗总是个整日泡在高尔夫球场的人，我笑他是“不在球场，就在去球场的路上”；而我是个从不锻炼的人，更别说打高尔夫了。 我用力一击,球落在了100M开外。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杆，虽然只是练习场，已经是个不小的鼓励。 “不错!多练习几回就可以下场了”罗总拍手表扬,掌声给的相当相当宽容。 他是我在这个城市遇到的第一个贵人。公司刚成立时没有客户，我每天就是翻报纸找信息，要么就是抱着电话簿翻目录挨个打电话进行销售。有一次去见个巴掌大的客户，因为不识路迟到了五分钟结果被个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女人教训了10分钟，我自始至终保持陈恳的态度耐心聆听虚心接受批评，这是我当年在友朋培养出的耐性。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罗总，当时他是报社广告部副总经理。通过他的关系，接下了摩天集团的地产广告投放代理。这笔单让公司活了下来，也才成就了今天的我。为了表示感谢，借中秋节之名，我用特快专递的纸袋给他封了个装有五万块钱的包。 他当我面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万，其余推回给我：“你的公司刚起步还很艰难，这些钱先用来发展，将来有机会合作赚了大钱再说”。 这样既表示接受了我的感谢又给足了我面子，我很承他的情。逢年过节礼数做的相当到位，这以后我们有了些新的合作，关系逐渐紧密起来。我叫他大佬，大哥的意思。 “不行不行，我玩这个不在行”我连连摆手 才打了十几个球，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有层细汗。我放下杆，坐下喝口水喘喘气。好长时间没锻炼完全成了废物，稍微运动一下就感觉体力跟不上。 罗总一口气打完了整筐球才走过来坐下歇息。他看着我辛苦的样子，取笑说：“你再不锻炼，就真的成滩肉泥彻底废了，瞧你那身肉，包饺子都嫌太肥” “向领导学习，从明天起，我给自己制定个锻炼计划”这话说出来自己都心虚，不过捏捏腰上那圈腩肉，又痛下决心， “这次一定坚持！” 罗总笑笑，不予置否。过了一会，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做西南市场？” 华人传媒和我的公司一样都是做传媒经营，不过他们玩的是大手笔。我们主要做报刊杂志的媒体代理，还拥有10几块户外广告位。他们则主要是买断一些主流报纸杂志的地产广告经营权。外界最近盛传他们公司吸纳了风投的第二轮投资，金额据说达到5000万美金。 “做什么呢？”我不是太明白。就生意层面而言，我和他还有一定距离。 “我们现在需要规模，所以要极速扩张，目前主要市场还是围绕广东，上海，北京三地在做，但这肯定不够，明年下半年后会启动对西南市场的开拓，你有兴趣给我们打个前站吗？” “好啊，不过这个前站怎么个打法？”他能提出这么个建议肯定是心里有了整套的计划，我所需要的就是保持谦虚的姿态，专心倾听。 罗总说：“你在当地注册一家传媒经营公司，拿下我给你指定媒体的地产广告经营权，起码要5年以上的经营年限，我再用华人传媒的名义来收购这家公司” 我明白了，就是需要我来给他过一下桥。这家公司背后的大股东肯定是他，这样他通过高额的溢价收购，把资金洗出来。当然我也不会白干，实际上这也是一次关照我的机会。 “没问题，这是您关照我”我喜形于色，心里在盘算风险。投资的资金谁来出？如果都是我出，被套住了怎么办？ “具体的操作，回头我会给你详细方案，当然这个事情只限你我两人知道”透过薄薄的玻璃镜片，我能感觉得出罗总说出这话的分量。 “下个星期，K市的宣传部长会来深圳考察，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见见” “行，大佬指到哪，我就打到哪” “150M”罗总指着远处一块标着“150M”的牌子说。 “这个暂时没有自信，回头我请个教练专门学习” “对喽，要从姿势学起，不练基本功，始终一场空” “。。。。。。” 我再次用力挥杆，这次打呲了；球杆击在地上，手震的发麻。 <center>作者：我是莫大 回复日期：2009-1-2 12:57:22 </center> 8 打完球已是五点半，我在中信城市广场接了VIVI去中森明菜。她喜欢吃这里的日本菜，为此特意办了张会员卡，这样每次买单时会有个比较划算的折扣。她说生活的乐趣就在这些不起眼的点点滴滴，包括这种精打细算的节约。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陪她吃饭了。 “你要吃点什么？”VIVI边翻餐牌边问我，她的情绪很高，从声音就可以听出。 “随便”我抽出香烟刚准备点。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无烟区？”服务员小姐的声音温柔得像水，任何可能冒出的怒火碰上了都会自然熄灭，我把烟塞回盒中。 VIVI对我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白我一眼，转过头对服务员说：“小姐，给他点道随便！” 服务员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写单。我抱歉的对她笑笑，拿起餐牌装摸做样翻看：“换成红烧肉吧”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日本菜餐厅，没有红烧肉”服务员小姐声音依然温柔如水。 这下VIVI也笑了，从我手里夺过餐牌划拉了大堆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肯定是吃不饱的，回头还得去老牛家米粉店吃碗牛肉米粉，外加两个卤蛋。 我喜欢看VIVI笑的样子，她笑起来的感觉和张亚丽非常相似，棉花糖一样。 9 张亚丽是从上海来的大学生，担任我的高中英语老师。 她第一次走进教室全班男生都被震呆了，太漂亮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漂亮。只能说是洋气，很舒服的洋气！这种洋气我只在大众电影上看到过，是个叫栗原小卷的日本明星，她和高仓健主演了一部叫《追捕》的电影在中国风靡一时，而当它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简直惊为天人。 当时早晨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在张亚丽白皙的脸庞上，鬓角细微的绒毛染上金黄的光晕，我正观察这个细节时她恰好笑了，像一大团棉花糖飘到我的面前，暖洋洋的；真恨不得自己一头栽进去永远也别出来，在里面甜死算了。 下课后，我对布扣子说以后上英语课不许捣蛋。布扣子问凭什么。我“恶狠狠”的说老子是好学生下次英语要考80分，你捣蛋影响我听课。他挖苦我猪鼻子插葱装象 。布扣子不闹，其他人也不敢闹，英语课的课堂纪律从此一改旧气象，活泼热烈安静有序，让张亚丽很是诧异。我以问功课为由寻找各种机会主动接近张亚丽。那些日子我恨不得每节都是英语课，可英语成绩还是没有多大起色，主要是上课老走神。 由于我是班里考大学的重点苗子，张亚丽经常把我留下单独补课。我们有了很多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这时我突然变得无比聪明起来，一点就透。我主要是想尽快完成补课的任务，和她扯点别的。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英语。我教她说当地的土话，还用土话念毛主席的诗词《沁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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