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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aft98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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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连载:魏文彬和他的电视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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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nasbleeds 发表于 2009-9-21 10:30:00 | 只看该作者
魏文彬将刘学稼请进了这块圣地,两人坐下来,一包烟,两杯清茶,开始促膝谈心。   刘学稼是湖南师大(原湖南师范学院)中文系文革前的毕业生,魏文彬是最后一批毕业于湖南师大中文系的工农兵学员,他们算是师兄弟。刘学稼的电视感觉非常好,当全国才兴起以散文的笔调做专题片的时候,刘学稼便开始了以报告文学的方式做电视专题片,数次获得全国大奖。      魏文彬声情并茂地讲述了在怀化的那次经历,详细描述了那个画面,然后用上了一个词:罪莫大焉。他对刘学稼说:“学稼呀,我有一个梦想,一直都想搞出一些有知识含量,有认识深度,有画面美感的真正的电视。现在,我有条件了,我是台长呀,我可以干了。你先把这件事干起来,我在背后支持你。你来做一台节目,题目就叫《我说湖南》,说出深度来,说出性情来,说出一种自豪感来。我看就由这个小镇说起,由麻石街说起,由马桶说起。”   此时坐在刘学稼面前的魏文彬不是一位官员,而是一个充满激情和理想的热血男儿。刘学稼是个多少有点老派的知识分子,胸中积淀着被压抑十余年的能量。台长既然将他引为知己,他自然愿意肝脑涂地。   那个晚上,两人从晚上八点谈到凌晨四点,谈得热血澎湃。   睡了一两个小时,八点钟,魏文彬准时出现在办公区,他对办公室负责人说:你通知下去,半个小时后开会,全台所有部门主要负责人参加。   台长是有权威的,他通知开会,几乎没有人敢拖拉。魏文彬坐在主席,刘学稼坐在他的身边。他扫视了一眼会场,副台长来了,总编室主任来了,车队队长来了,技术部主任来了,财务负责人来了。刘学稼仅仅只是一名编导,他竟然进入了这个会场,而且坐在台长身边,显示了这个会非同一般。会场很安静,谁都不明白魏文彬脑子里又在转动些什么。   魏文彬脑子里,就在转着一个电视梦,他希望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力,集中人力物力财力,让刘学稼干出一件大事来。调子是他定的,这件事,由刘学稼负责,人由刘学稼调配,其他所有部门配合,要钱就拨钱,要车就派车。你们各个部门负责人,每个人要给我表态,还要形成一个纪要,如果出现了阻滞,谁出难题,我就找谁算账。   这个会的结果好得出乎魏文彬的预料,每个部门负责人都有很好的表态,文人气的魏文彬以为大事成矣,不禁暗暗舒了一口长气。   其后的一个星期,魏文彬数度在办公区的楼道里见到刘学稼,他很想问问准备的进度,又担心问了会给人一种不信任感,只好打住话头。一个星期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学稼,你还没有下去?”刘学稼说:“莫急莫急,我正在办这个事情。”又过了一个星期,还是那句话:“莫急莫急喽,我有些事还没处理完。”一个月过去了,刘学稼的事情仍然没完没了。   魏文彬莫名其妙,一切都是会议上定下来的,怎么一个月还无法启动?他对刘学稼说:“学稼,今天晚上,你到我家里来吧。”   又是那间小书房,又是一包烟两杯清茶。面对魏文彬递过来的烟和茶,刘学稼动都没动。他说:“魏台,这个事没救了。”   魏文彬心中猛地跳了一下,反问:“不是会上定下来的吗?怎么没救了?”   刘学稼说:“你是台长,你讲话,大家都要听,发了会议纪要,大家也都很重视。可是,具体事情,需要我去落实。我落实起来就难了。”   这次轮到魏文彬说莫急了:“莫急莫急,有哪些难处,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刘学稼将难处一桩桩一件件摆出来。   比如申请一台车,按照汽车管理的相关规定,他必须写一份报告,这个报告必须经过主管主任签字,然后是分管副台长签字。签完字后,按理就可以派车了。派车权在车队,车又是权力的象征,权力和利益直接关联。权力是一台最大的孵化器,需要金钱人格来催动。刘学稼是个文人,骨子里有着文人的清高,既不懂这台孵化器的运行规律,也不屑干这件事,结果,这台机器自然无法启动。   听到这里,魏文彬按捺不住,差不多要拍案而起。他说:“各部门主管都签了字,他有什么理由阻拦?”   阻拦的理由太好找了。80年代,电视台仅仅只有两台破车,后来魏文彬当常务副台长、台长,大搞基础建设,台里才增加了几台车。可无论增加多少,车永远都不够用。车队里明明停着车,有关人员却说派不出,因为某某副台长早就打了招呼要用车。你回去等吧,有了车立即给你安排。等了一天又一天,车就是没有,后申请的人,倒是拿到车了。原因十分简单,刘学稼没有也不屑输送权力场的运转之源。   做节目需要钱,刘学稼必须打个报告,写明需要的数目。接下来又是层层审批,批好了拿到财务部门去过最后一道手续。财务部有一扇工作窗口,负责人坐在里面,报批的人站在外面,彼此四目相对,负责人审查的不是报告的内容,而是报批人的心理,那种目光,就像警察审贼一样。他们也不清楚做一台节目到底需要多少钱,只是本能地觉得别人在掏他自己的钱袋,不管三七二十一,拦腰砍一刀。   最邪门的是设备部门,仓库里堆了很多机器,负责此事的人,一手接过报告,看都没看一眼,另一只手伸出来了,两个手指轻轻一搓,一个数钱的动作。预算已经被财务部门砍了一刀,哪来的钱塞这些黑洞?可没有钱,根本领不到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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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ylejethro 发表于 2009-9-21 12:27:15 | 只看该作者
最后,刘学稼沮丧地说:“你每次问我转些什么。我一天到晚,转的就是这个。我转不出来呀,台长。”   魏文彬默然无语。他明白了:“一切的根本在于机制。这是一个折磨人的机制,磨掉的是人的才华、锐气,最后把人的自尊都磨掉了。这是一个养懒汉的机制,把一些懒汉养得白白胖胖的。能干的有才华的,他们没有干,也没法干,只好去钓鱼,去打牌。”对这个机制   ,他深恶痛绝,下定决心要改革。   因为老厅长李青林到年龄要退休,省委决定由年仅42岁的魏文彬接任。魏文彬说:“我这个台长还没有当好,一身的劲都没有使出来,现在要我当厅长,我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别说是当厅长,就是副厅长,他也没有真正意义地当过,从来都不曾站在厅长的位置考虑过问题。   当台长,想改革,却还没有想透从何入手,何况偌大一个广播电视厅,他能有什么三头六臂,当好这个班长?最初接触到这件事,他甚至有一种乡下孩子进城般的恐惧,怕自己干不好辜负了省委的期望,辜负了全厅干部职工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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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idecuracy 发表于 2009-9-21 14:24:30 | 只看该作者
我自认虽从政多年,但骨子里始终还是一个文人,一个心灵很少受到污染的文人。   ——魏文彬语   1992年12月23日,湖南省广播电视厅处以上干部在黄土岭厅机关三楼会议室开会。      这是一次年终例会,谁都没料到的是,会议结束时,老厅长李青林突然宣布,他这个厅长只做到今年的12月31日,从明天开始,他不再来办公室上班,如果有大事,给他家里打电话,其他的事,找魏文彬处理。   这等于宣布魏文彬接任厅长。这是一个厅长向另一个厅长单方面宣布的接班,而不是由省委组织部宣布。这个宣布显然不合程序。这也充分体现了湖南人的一种性格,敢作敢为,敢为天下先。   当天晚上,省委副书记杨正午让他的秘书打通李青林的电话。杨正午在电话中说:“老李啊,你怎么就宣布了?”   李青林的回答极富意味,他说:“我不宣布,谁宣布?我怕夜长梦多。”   李青林并非心血来潮,让魏文彬接任厅长,他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   早在10年前的1983年,厅里搞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李青林力排众议,主张魏文彬担任湖南电视台新闻部主任。此时的魏文彬,一个工农兵大学生、进入省电台当记者才只有14个月,连副科级都不是,也不是党员,电视台新闻部主任却是处级职位。这一提议遭到了众多质疑和反对,最终,李青林急了,站起来说:“你们觉得魏文彬不适合,你们提人选,谁的能力才华超过魏文彬,我就举手。如果不及魏文彬,我坚决不同意,这个官司打到省委我都不怕。”   1985年,担任新闻部主任11个月之后,魏文彬被提升为副台长。有人和魏文彬开玩笑,说他是未来的厅长接班人。在魏文彬看来,这只是一个玩笑,根本当不得真。且不说他对厅长这个职位一无所知,以他当时的资历阅历,由副台长到常务副台长到台长,到副厅长然后是常务副厅长,仕途的楼梯还有很多级,每一级都是大坎,他怎么迈过去?不可想像。   李青林宣布魏文彬当厅长的消息,迅速在全厅传开,电视台的老同事们,纷纷向他致电祝贺。可接到这些电话,魏文彬诚惶诚恐,那几个月时间,他甚至本能地回避去黄土岭,他想逃避,却又不知哪里有世外桃源。   1993年3月,省人大会议如期召开,人大代表们高票通过了关于他的厅长任命,他成了当时整个湖南省最年轻的厅长。这一年,魏文彬43岁。   省委组织部给魏文彬打电话,通知他,两天后厅里召开处以上干部会议,由省委副书记杨正午以及另一名常委一同宣布对魏文彬的任命。这次会议有点就职演说的意思,组织部的领导特别嘱咐魏文彬,给他两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就职演说稿。   魏文彬的第一想法,不是写好演说稿然后去履新,而是想,天哪,这么快,我电视台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没搞呢,怎么办?这一整天,他都在电视台处理工作,虽说电视台台长仍然由他兼着,毕竟要去新的岗位了,这边的工作千头万绪,每一件都需要交待。   次日起床后,他一头扎进小书房,摊开纸,准备写讲演稿。直到提起笔时,当厅长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仍然是模糊的,甚至是遥远的。这个厅长应该怎么做?应该向省委领导向全厅处以上干部表个什么态?未来的湖南广播电视厅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他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甚至不清楚广播电视厅到底管辖着哪些部门,同下面各地市州广电局的关系是什么。   捏笔的手渗出汗来了,第一个字仍然没有写下来。身后的门被推开了,17岁的儿子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魏文彬暗吃一惊,正在读高中的儿子为什么还没有去上学?他转过头来,看到儿子的脸色有异。   “有事吗?”他问。   儿子按着自己的右腹部,说:“我这里好痛,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   魏文彬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爆炸。儿子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从小开始,什么事都自己做主,极有主见,他这个做父亲的,几乎没有在儿子身上操过心。然而,今天是那么的不同,他竟然主动提出要父亲陪他去看医生,只能说明两点,第一,他病得很重,第二,他预感到了什么,自己不敢独自面对。儿子手按的那个部位是肝部,难道真的有什么事?那一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而来,魏文彬想站起,但双腿发软。   此时,脑子里不可能再有厅长的职位了,惟一只有儿子。他拿起电话,要了车,将儿子送到医院。魏文彬问医生,儿子是否有什么问题?医生说,现在还无法下结论,需要进行检查。同时,医生又表示,可以肯定,疼痛来自肝区,一般来说,肝区是不应该疼痛的。魏文彬说,胆结石不是疼吗?医生说,你儿子的症状不是胆结石。如果说,此前他还怀有某种侥幸的话,那就是希望是胆结石。医生如此肯定地否认,再一次令魏文彬跌入了绝望的深渊。他扶着儿子,楼上楼下,一个又一个科室走动,进行一次又一次检查。   最后一次走进的是彩超室。负责彩超的医生和他很熟,彼此打招呼时,魏文彬有点心不在焉。他的眼睛一直注意着儿子,能够感觉到,儿子内心也在痛苦地煎熬着,他和自己一样充满了莫测的恐惧,却又不能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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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iana7178 发表于 2009-9-21 16:21:45 | 只看该作者
医生手持彩超探头,在儿子的右腹部探过来扫过去。魏文彬站在医生身边,目光在显示屏、探头以及医生的脸中画三角形。他自然看不清显示屏上那些图案的含义,但他能看懂医生的表情。在其中一个地方,她反复探照,脸色显得异常凝重,眼神又显得有几分犹疑。这不是魏文彬期望的眼神,看到这种眼神时,他那颗悬着的心,升得更高了。   儿子就在面前,他不方便同医生说话,只是用手在她身上轻轻地碰了一下,意思是问她   :“情况怎么样?”她没有看他,而是将探头移向一个部位,然后不易觉察地点了点头,答案是:“这里有点问题。”   检查结束,魏文彬将儿子支到隔壁房间休息,关上门,闩好,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说:“有点问题,肝部有一颗黄豆大的瘤子。”   魏文彬脑子嗡地一炸,全身发软,几乎要坐到地上。他强撑着问道:“是良性还是恶性?”   医生说:“现在还不能肯定,要做CT才能确诊。”   她一边说一边写病历,魏文彬在一旁看着。医生的字不好认,龙飞凤舞,但有一点,他看得千真万确,那是Ca两个外文字母,后面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Ca是癌症的英文缩写,那个问号表明怀疑。医生怀疑儿子得了肝癌。这是最可怕的一种癌症,死亡率之高,令所有人闻之色变。那一瞬间,魏文彬完全傻眼了。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和儿子贴得这么近,又离得这么远。他第一次意识到,儿子已经17岁,17年来,关于儿子的成长,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对于他到底是如何长大的,自己一无所知。此时他才意识到,作为父亲,自己是如此的不合格,如此的失职。   缓过气来之后,魏文彬来到隔壁房间,拉起儿子的手,说:“儿子,快走。”急急地赶到CT室。他并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可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慢不下来。最大的期望是尽快拿到结果,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决定,他期望以最快的速度迈过这道生命的坎。   可是,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这家医院的CT机坏了,几天前送到广州修理,要到下午两点才能运回来。魏文彬想带儿子去另一家医院检查,可这里的医生告诉他,那家医院的机器稍差一点,最好还是等到下午。   中午,坐在饭桌上,魏文彬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让儿子看出自己正面临巨大的煎熬。他想,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吃下这餐饭,就算下午有事,也等下午再说。儿子坐在他的对面,手里端着碗,神情恹恹的,对这一切不知是否同样产生了预感?魏文彬将碗端起来,若无其事地塞了一口,用力地嚼着,然后准备吞下去。可是,他遇到难题了,吞咽这样一个在平常极其简单的动作,此时变得异常艰难,他一次又一次努力,就是吞不下去。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面对儿子了,只得将碗放下,对儿子说:“你吃吧,我有点不舒服,进去休息一下。”   进入房间,转身将门关上,他往床上一躺,猛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脸。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了,躲在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自己这半生的追求,此刻像过电影一般,在脑际一晃而过。以前,事业大过天,他将事业看得比一切都重,只有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角色,并不是台长并不是厅长,而是父亲。恰恰是这最重要的角色,他一直不曾认真地扮演过,甚至不自觉地放弃了。   中午那几个小时,完全不知怎么过来的。直到电话铃突然地响起来,他才从床上一跃而起。果然是医院的朋友打来的,通知他CT机已经从广州运回来了。他放下电话,抓了件衣服便跑出门,带着儿子赶到医院。   CT检查之前需要打一针,然后过几十分钟才能上机。   等待上机的人很多。魏文彬无法让自己安静地坐在这里。在他看来,这是一次生命的宣判,实在太残酷了。他对儿子说:“我想到外面去走走。”儿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站起来,跟着他走进了医院的院子里。   外面,正下着毛毛雨,这是三月南方的雨,细细密密的,你感觉不到雨丝,只是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清凉,就像是凉丝丝的风刮过一般。父子俩在雨地里踱着步子,两人的手指交叉着握在一起。他想对儿子说点什么,可是,任何语言,此时都无比苍白。他的五指用了用劲,捏了捏儿子的手。儿子似乎从父亲这微小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什么,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凉凉的雨丝扑打在他的脸上,也扑打在儿子的脸上。他在心中默默地感谢这场雨,这雨帮了他,他不必再调动起全部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泪水。泪水滚动着,融合在雨水之中,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那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半个小时后,结果是恶性的,明天,他所要做的事将不再是就职演说,而是赶在上午之前,递交一份报告,向省委辞职。他不可能背负着对儿子的巨大亏欠去当厅长。对于魏文彬来说,事业是要全力以赴的,任何杂质都不能有。儿子和事业之间,他必须抉择,而且答案早已经确定,他选择的是儿子。   20分钟后,护士小姐过来找到他们,通知去做检查。   儿子被送进了检查室的另一面,魏文彬留在检查室中,父子间,相隔的是一块有机玻璃。在他的身边,坐着的是一名女医生,她不断地摆弄着面前的机器,屏幕上显示着千般变化。虽然魏文彬对于屏幕并不陌生,甚至在电视屏幕前有一种近乎艺术家的直觉,可面前这个屏幕,他却找不到半点熟悉的感觉。他看着女医生的脸,不漏过哪怕一个细节。女医生的脸上一开始的神色就写满了凝重,这种凝重,令那颗父亲的心一阵又一阵绞痛。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医生的面部开始出现松驰的迹象,线条渐渐柔和起来。这些柔和的线条,成了魏文彬一生中最美的生命音符,这些音符将他的兴奋,从黑暗的最底层一点一点地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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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zkjzdzx1 发表于 2009-9-21 18:19:00 | 只看该作者
他弯下腰来,在她的耳边小声地问道:“怎么样?”   她摆了摆手,同样轻声地说:“没事没事。”   她的话尚没有说完,他突然伸出双手,往她的双肩上一按,整个人便借助这一按之力跳了起来,同时高叫一声:“太好了!”女医生哪里受得了他这激动的动作?差点摔倒下去。   他顾不得医生,立即跑到那块玻璃前,隔着玻璃冲儿子打手势,说儿子,走走走。   他冲出检查室,儿子也正好从里面出来。他一把将儿子搂住,那情景,不像是父子俩,倒像一对兄弟。儿子显然从父亲的表情中明白了一切,脸色也缓和起来。   不久之前,魏文彬还在构思给省委的辞职信,此刻,他在心中却默默地对儿子说:“儿子,对不起,老爸要做事去了。”   一座山背了十几个小时,现在终于放下了,那种轻松,绝非语言所能形容。回到家,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对儿子发号施令:“儿子,给我找点酒来,我要喝酒。”   这一晚,他喝得酣畅淋漓,醉得欢天喜地。   第二天下午的见面会在湖南广播电视报招待所举行,那是他平生第一次面对三百多处级以上干部讲话,而且手上一个字的讲稿都没有。他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多小时,期间一次又一次被掌声打断。   魏文彬说:“这时,我轻松了,没有包袱了,可以滔滔不绝。这么大的困难都过来了,一般的阻力,还能与此相比吗?自从得知儿子没事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的生命闯过了最为严峻的一道险滩。往后,我无所畏惧。”   魏文彬说,那个下午,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上天赐予他和儿子极大的恩惠,做人要感恩,他要用自己的全部热忱、全部生命回报更多需要恩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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