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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神灵分类及思考从清宫萨满祭祀的实际情况看,由于祭祀的场所、祭祀的种类有所不同,所祀神灵自然可分成不同的类型。如以祭祀的场所来分别所祀神灵,则有堂子亭式殿所祀神灵、堂子上锡神亭所祀神灵、堂子飨殿所祀神灵、坤宁宫所祀神灵、祭马神室所祀神(除翌日祭天,与坤宁宫所祀神灵相同)。如以祭祀的种类来分别所祀神灵,则有堂子圆殿元旦拜天、堂子月祭、堂子女杆大祭、堂子浴佛、堂子尚锡神亭月祭、为马祭神于堂子圆殿、出师祗告及凯旋告成于堂子、坤宁宫元旦行礼、坤宁宫日祭、坤宁宫月祭、坤宁宫报祭、坤宁宫大祭、坤宁宫求福、坤宁宫大祭翌日祭天、坤宁宫四季献神、正日为所乘马于祭马神室、次日为牧群繁息于祭马神室等所祀的神灵。以上分类还可口更细些,如坤宁宫日祭可分为朝祭、夕祭、背灯祭,坤宁宫月祭、大祭可分为朝祭、夕祭、背灯祭、翌日祭天等,但都离开了神灵本身。从清宫萨满祭祀所祀神灵本身来看,参照满族萨满祭祀的整个神群,其神灵似可冲破祭祀场所和祭祀种类的限制,而可分为如下类型:天神类从堂子萨满祭祀中看,堂子元旦圆殿行礼、出师祗告及凯旋告成于堂子所祭对象均是上天之神。其他祭祀所祭上天之子尽管没有实物象征,但在圆殿南有勾通天人的神杆,以至恢复本来面目的神树,其顶上留枝叶九层,表示满族一般认为天有九层。上天之子作为天神,在堂子三个主要祭祀场所即圆殿、尚锡神亭和飨殿中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主神。圆殿中所祀纽欢台吉释为苍天,为天神之一。从坤宁宫萨满祭祀中看,坤宁宫祭神翌日祭天祷辞称所祭为上天、昊苍,其为天神无疑。其朝、夕祭神灵中的上天之子赫然排在众神之首。可见,上天之子作为天神遍布清宫萨满祭祀的各种场合和时空,俨然成为众神的领袖。十分有意思的是,坤宁宫朝祭神灵中如果去掉后来的客神诸如佛、菩萨、大君先师、关圣帝君,那么朝祭主神只剩下上天之子和三军之帅,从中可见萨满祭祀朝祭的原始形态只是对天、日、光和军事领袖的信仰崇拜,这些在记录努尔哈赤时代的史籍中有清晰的反映。坤宁宫夕祭神灵较之朝祭神灵多得多,上天之子仍然排在第一位。阿珲年锡之神是祖先神,也是自天而降的,归入天神也未尝不可。其他星神众多,诸如纳丹岱珲恩都哩僧固,作为自然神,也可视为天神。祖先神类在堂子祭中,除去上天之子、纽欢台吉外,武笃本贝子是满族先世最早的祖先神。其实,上天之子也有爱新觉罗氏祖先的内涵,三仙女中的佛库伦所生之子正是其祖先布库哩雍顺。坤宁宫夕祭中的阿珲年锡、安春阿雅喇、纳丹威瑚哩、喀屯诺延等都是满族的祖先神。喀屯诺延在《钦定满洲祭神祭天典礼》中释为蒙古神,明确指出以先世有德而祀,显然是指满族与蒙古族发生通婚关系以后的事,清宫中有实物神偶为证,是不错的。在此之前,其为满族先民共同供奉的祖先神喀屯那彦⑩,也是不错的。这里显然有一个萨满祭祀神灵的借用转化的问题。既然事实上已在历史上存在,不能说是不合理的。喀屯诺延作为蒙古神,两个神偶均穿大领满蒙长袍,头戴满蒙小帽,即从乾隆年间算起至清末已存在了二百多年,是作为清皇室祖先来祭祀的。坤宁宫求福中的佛立佛多鄂漠锡玛玛是能使子孙繁衍兴旺的祖先神则十分明确。纳丹岱珲作为七星,在宫中有七仙女画像,也可以认为是祖先神。自然神类堂子中的尚锡之神,《钦定满洲祭神祭天典礼》释为为田苗而祀,虽没说明为何神,但显然是自然界的神灵,不是人类祖先神,穆哩罕神(穆哩穆哩哈),无论是满族祖先的狩猎神,还是后来演化为畜牧神,显然都是自然神。再如各种星神,也屑自然神类,不复赘述。以上清宫萨满祭祀神灵的分类,仅据已知神灵亦可看出有的神灵是跨类的,具有几种身分,外延与内涵出现了模糊性,而此模糊性更增添了它的神秘之感。纳丹岱珲可作一典型,作为七女星或二十八宿中的昴宿可为天神,可为自然神;作为七仙女有清宫七个青年女人的画像可为满族皇室的祖先神。神灵的借用演化,造成了模糊性,在喀屯诺延神灵身上也表现得十分明显。了解其借用演化的来龙去脉,增加了对清宫萨满祭祀神灵的理解,对萨满学的研究是十分有益的。问题是至今尚有一些清宫萨满祭祀的神灵,如纳尔珲轩初、卓尔欢钟依、拜满章京、恩都蒙鄂乐、珠噜珠克特亨仍然无解,其未知因素使清宫萨满祭祀闪闪发出神秘的光辉,激励着我们探求的企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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