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牟韦番”的一点历史资料4

解析安顺歪寨神秘古墓 作者:马启忠来源:贵州民族报点击数: 52更新时间:2008-4-11 17:03:07 实地考察神秘墓地  据《安顺日报》报道，安顺市开发区幺铺镇歪寨布依族村发现神秘古墓，古墓中的尸体用青铜线缠裹。经实地考察，笔者认为古墓从人类学、民族学、考古学、历史学的角度来审视，都可认定歪寨神秘古墓当属布依族韦氏墓葬。歪寨环境一瞥布依族是贵州“土著”民族  布依族属古百越族团的“骆越”一支，主要分布在南北盘江、红水河、三岔河、六冲河、曹渡河、都柳江、沅江、白水河、王二河等江河干支流流域的广大地区。安顺市各县(自治县)、区均有整村整寨的布依族分布，歪寨尤为其中。  据考古资料证实，贵州古人类遗址———水城人、兴义人、普定“穿洞人”、平坝飞虎山遗址等处发掘出土的石器、刻划纹陶器、骨炭、骨灰等文物中，有布依族先民古越人的文化特征。  古文献载，贵州高原的越人，春秋时期则以“牂牁”、“百越”之名见于记载。《吕氏春秋·特君篇》载：“杨汉之南，百越之际”。《史记》载：“五岭以南，百越之地”。《贵州古代史》考述：“牂牁江，专指南北盘江、红水河及其支流流域地区”，即“骆越水”、“骆越地”。清代独山莫与俦地理考云：“乌江以南、都匀、兴义、安顺诸府……皆为越地”。这就清楚地告诉我们，安顺古地盘上越人很多，诸府都有。正因布依族属百越人的“骆越”一支，是百越人的后裔，解放前都一直自称“百越”，解放后的1953年，国务院按布依族人民自称“百越”的谐音，确定“布依”族称。这就是布依族“族源”和“族称”的来历。  据笔者调查，镇宁、关岭、紫云三自治县和六枝特区，普定等县区的部分韦氏布依族，按本族的语言、婚俗、丧葬、节日等习俗内容，曾赴江西考察，结果没有发现布依族的痕迹，在其世居人口中，根本没有韦姓。相反，由贵州移居云南、四川、武汉、广西、北京的布依族，及台湾布农、越南的布依、布那、都依、热那，布田等族群中，仍留存布依族的语言和生活习俗特征。  上述考古资料，史籍记载和社会调查都十分清楚地告诉我们，六、七千年前的旧石器时代，布依族先民就繁衍生息在贵州高原和安顺这片古老神奇的土地上，其主要江河流域是布依族的发祥地，近300万人口中，97％居住贵州。从而可以肯定，布依族是贵州名副其实的“土著”民族。  布依族是古老的稻耕民族，老祖宗选寨址时，应为“依山傍水，有田耕耘，风光旖旎”之地。对照歪寨环境，村民居住在宽阔的田坝里，清澈溪涧穿流坝中，油菜河、马草河环山拥抱，寨周山林葱郁，仍有飞禽走兽栖息。布依语称“树木”为“歪”(借汉音)，“歪寨”正是居住在“树木多，森林大”的环境而得名。从民族的生境文化来看，歪寨应是个古老的布依族村寨。《安顺府志》亦有“阿歪寨”的记载。  歪寨韦氏宗族源流  据歪寨村干、寨老介绍，歪寨全寨有155户，90％以上姓韦，与乌术陇、骆里河、六马韦姓祖籍、字辈基本一致，而且都自称是韦卜銮的后裔。  与其他民族一样，布依族的丧葬习俗也是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形成的，反映其历史传统和文化心理。《贵州民族志资料汇编》一书所记载的安顺阿歪寨布依族丧葬《开路词》（即《开路经》）中，叙述祖先根源，祈福死者魂归老祖宗的地方，其祖籍地名是：坝恭、花作、戛所、年折、播勒、盘烈、坝阶、达罕、坎动、纳巴、纳岩、拜接等，都是送亡人魂归的共同路线，是历史上民族、部落的遗址，是布依族同一家族的祖籍地，从民族学角度来看，是追溯同一家族历史的重要资料。前面提到的祖籍地点，均是南、北盘江、白水河、王二河等江河流域的布依族地区，有的地名现仍可考。这说明与歪寨同源的韦氏家庭，历来就居住在六马、扁担、幺铺、四旗的地盘上。  《安顺府志》记载：五代以来达安(打罕)州韦四海就已有置州地盘的职土，到距今1068年的五代晋天福中，号曰“韦番”，后又分为“牟韦番”；到距今1000年的宋哲宗元符2年，牟韦番入贡，朝庭诏三人进奉者韦公、夏韦公、市韦公为“郎将”，有同等权利；元初，牟韦番属于普里(播勒)置州，改为永宁州；明初实行“改土归流”，降韦氏为土州同知，长官韦卜銮因之举兵反抗，朝庭调广西土舍围剿，经10多次战斗，后被“剿平”，“韦氏遂绝”。上述史籍记载，完全印证韦氏宗族流传于民间的三个问题：第一，歪寨韦氏家族，在1068年前就已在达安(打罕)州的地域内存在，并非由江西迁入。第二，宋哲宗诏奉“牟韦番”三人为“韦公、夏韦公、市韦公”，印证韦卜銮时期有三弟兄，二、三房在镇宁、安顺、普定布依寨的史实。歪寨韦氏应属二、三房家族中的人。第三，史籍中记载的“播勒”(普里)、“打罕”(达罕)等地名，与歪寨韦氏《开路经》中的祖籍路线相一致。笔者认为，这就是歪寨韦氏家族的历史源流。布依族葬俗与神秘墓葬  布依族先民“百越人”，在原始社会时期就已实行屈肢葬。屈肢葬主要分蹲式和卧式两种。蹲式屈肢葬，像活体蹲坐姿势，双手拳缩，股、胫骨紧贴，臀部不着地。卧式屈肢葬有仰卧、侧卧、俯卧之分。手的位置，有的交叉于胸腹前，有的则平放于两侧。卧式屈肢葬一般的做法是：当人断气后，穿上死者生前的衣服，用藤枝、绳索或布带缚扎成仰卧形置于棺内。中山大学出版的《容观复人类学民族学文集》一书称：“广西桂林甑皮、扶绥敢造、横县西津、邕宁长塘等遗址发现一百多具卧式屈肢葬，包括仰卧、侧卧和俯卧都有”。这些地区正是古“百越”的“骆越”地，其葬俗便是布依族先民的葬俗。  布依族为什么要实行屈肢葬？这与布依族的原始宗教观念有关。布依族的原始宗教观念认为“灵魂不死”。即人死了，他的灵魂不死，仍在到处活动、游荡向活人作祟。因此，活人得用恰当的丧葬形式，认真处理好尸体，让死者安息，使他的灵魂从祖籍那里进入天堂，不要在人世间游荡作崇。  中山大学容观复教授说：“屈肢葬俗导源于原始社会，盛行于原始社会，而残留于后代”。说明布依族屈肢葬俗是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在不同的生产力水平阶段有不同的葬法。按照这一理论，布依族屈肢葬曾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当布依族先民处在原始采撷生活时期，经常与树、藤打交道，这样的生产生活环境中，在“灵魂不灭”观念支配下，他们只有用藤枝来缚扎四肢行葬。故在布依族古籍《古谢经》中有“拿一把连根的长麻来做礼信，师去问麻杆，麻杆可接话”的唱述。说明布依族卧式屈肢葬经历过用藤枝、麻干缚扎四肢的阶段。  第二阶段：当布依族先民发展到青铜时代，即用“青铜线”缚扎四肢行葬。这与当时该族先民的生产力水平也有密切关系。《布依族史》有布依族先民百越人“铸铜为器”的记述。《越绝书·外传记宝剑》载：“昔者越王勾践，有宝剑五、闻于天下”，《百越史研究》一书云：“青铜宝剑和它的铸造技术，就是越人手工业水平的最高成就”。可见，当时布依族先民古越人的青铜铸造技术相当高，其青铜宝剑闻名天下。《神秘魂丽的青铜器》一书称：“青铜器的种类非常丰富，人们生活中需要的青铜制品，大致可分食器、酒器、水器、乐器、兵器、生产工具和丧葬用器等类型”。说明青铜时代的青铜制品已用于丧葬，布依族先民用青铜线缠四肢行葬，就是青铜时代的产物。物质决定精神，布依族先民在生产青铜器的长期实践中，产生热爱和尊崇青铜器的意识。他们认为，天门皇帝的门是铜的，死人要过铜桥，要用青铜宝剑送葬，要击铜鼓，要用青铜线缠四肢行葬等才能上天入土安息。从而形成一种古老的青铜葬俗。这种葬俗有的仍残留在现布依族的丧葬中。如用竹子栽“魂杆”，搭“天桥”代替古“铜桥”，让死者从桥上升天。还有挂铜鼓，用青铜宝剑送葬等等，都是青铜葬俗在现今葬俗中的遗风。现代歪寨韦氏的葬俗也残留击铜鼓，扛青铜宝剑，用媳妇拿来的青、兰、白色棉线裹缠四肢等葬俗。因此，布依族古籍《古谢经》有“打铜鼓祭你”，“铜桥五宽，铜桥十拿宽，铜桥弯刀样”，“抬脚跨铜桥，跨铜桥快当，越走下越广，越走上越宽。天门有皇帝，皇帝挂灯笼，铜门铮铮响”等经词，都是布依族古葬中崇敬青铜，善用青铜的遗俗。这也说明歪寨神秘古墓“青铜线裹尸”是布依族原始宗教“灵魂不死”观念的传承，是古代的一种“青铜葬俗”。  第三阶段：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布依族地区的纺织业发展到《黔书》记载的“仲家，妇人多纤好而勤于织”的历史时期，其“灵魂不灭”的丧葬习俗，从古老的藤枝、青铜线捆绑手脚到适应生产力水平的发展，采用麻线(丝)、棉线和布条捆绑手脚行葬，是与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的。  现代布依族丧葬中还存有古代遗俗。笔者在布依族地区工作的40年中，曾目睹布依族丧葬入殓时穿好衣服后，先用麻丝或麻线、棉线、布条、捆扎四肢，然后盖上孝男给的铺盖，孝女给的布匹，即盖棺。特别是韦氏家族这一葬俗最浓。简戛的磨尚、良田的乐运、纳岜、纳岩、六马板乐、募役的王二河、画眉孔、发恰等布依村寨的韦氏仍保存这种葬俗。故在布依族古籍《古谢经》中有“孝麻挂魂杆，头等席祭魂杆”的经词。这里又显露出布依族丧葬中为什么善用丝或线的问题。该族认为，线或丝类的物品，是束缚死人行动的要物，有使死人安息，护佑活人顺利平安的作用。即在丧葬中，除用线、丝、布条捆扎四肢外，妇女头上孝帕必须系有麻丝送葬、伞上悬挂大量花线“赶鬼场”才使死者入土归天。可见，线或丝在布依族丧葬中的重要性。  布依族妇女中，素有佩带戒指的习俗。但有钱人家的女子才带响铃戒指。歪寨古墓葬中也发掘了响铃戒指，安顺市文物局认定歪寨的神秘墓葬为“贵族女墓葬”，是符合布依族生活实际的。  笔者母亲曾给过笔者一件叫不出名的物品，她说：“这东西是老祖婆那几辈人，从王二河寨边竹林里韦家祖坟地捡来的，觉得稀奇就保存下来了。现转交给你。要好好保存，或许有用得上的时候”。笔者将这件物品与报上登载的古墓葬中发掘出来的“古代少数民族戒指”图片进行对比，发现是一样的。因此，笔者更有依据认为，歪寨神秘古墓属布依族韦氏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