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声明: 一:十八岁以下切勿阅读。 二:女性切勿阅读。 三:喜欢类型题材小说的切勿阅读(优秀的文字从来就不需要形式)。 四:腻腻歪歪的切勿阅读。 这是一部写给男人看的小说。写给那些喜欢幽默文字的男人看的小说,写给那些在疲惫的生活中需要乐趣的男人看的小说,写给那些认真对待生命的男人看的小说,写给那些敢于承担责任的男人看的小说,写给那些把一时的失败当成笑话的男人看的小说…… 我很失败,但我希望我的文字能给读者带来一点点快乐,希望让你们知道我们的生活其实也不是那么的乏味,希望让你们了解我们生活中点点滴滴都值得我们留恋。 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也可能是我的最后一部。 假如能一次性把文字发出去,我会毫不犹豫。我将把所有的文字以最短的时间发表,能让你们没有打扰的阅读。 假如你们觉的这是一部优秀的小说,请重复登陆几次,来改变我的现状。谢谢。 《直线气旋》 天空的云团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旋涡。 一个。两个。三个…… 不停的旋转。头晕! 旋涡在慢慢的变大,几百公里,也许是几千公里。 无数个椭圆的旋涡,排成一条平行的直线。 唉—旋涡开始向下落了。天空也在向下落。 不行不行!天空离我太近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什么躲?躲到那里都头晕!等等吧,再往下落一点,天就彻底黑了。到时候你看不清旋涡的旋转,也就不觉的头晕了。 1 战争前我跪在家里用头猛击地板。滚烫的肢体让我撕开了自己的上衣。 高频率的撞击使我有些神智不清,但我还是解开了裤子。 我不想一个人再挣扎下去,却没有进行交易的资本。我想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以自己充实的精神财富作为支付的筹码。 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我立刻停止了撞击,一丝不挂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不管生活有多么潦倒,当你出现在别人面前时起码的体面还是应该保持的。 所以我冲了一个澡、刮了一下胡须、打了一点发胶、擦了一些鞋油、最后换掉了由内及外的衣服,匆匆提起那个沉重的公文包,冲进了燃烧的夜色。 含有大量有毒物质的黑色烟雾向四周辐射。蓄积已久的岩浆在喷涌前蠢蠢欲动。我加快奔跑的速度,穿过人声嘈杂的街道,忘记了欣赏陈旧招牌上半裸的广告,从一个正趴在路边作吐的醉汉身上跨过,抄近路从一辆计程车顶蹿了过去。但我在一处烤肉摊前停了下来,我需要补充一下消耗的能量,掏出所有的钱买了一条烤鱼。继续奔跑。 对面的行人都向我躲闪。我超越了呼啸而过的救护车,试着拽住和我并行的一辆本田摩托车的后座,警告他闹市区不能超速行使,然后借力跑在了摩托车的前面。 记得我跑了很长一段时间。没顾上喘气就狠狠地撞开了那扇玻璃门。 我声嘶力竭、语带哀求地望着一排年轻的女士。 快点快点!你们能不能快点我快来不及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伸手随指了一下。 一个肥胖的女士应声而起,闪进了后面一间狭小的木屋里,我紧随其后。 刚进去我就把衣服脱光了。 你动作太慢了。 在胖女士的内裤褪到膝盖的时候我把她扑到了床上。 胖女士吃力地把内裤褪到了脚踝,发现情况有些异常。 我树懒般挪移了一下后就静止不动,爬在她的身上跟晒太阳似的,全身瘫软。心情较为复杂,感觉有些事情你真的很无能为力。 哎—我说先生你怎么不干了? 我从她的山一样的身上爬下来,就准备穿衣服。 先生到底怎么回事?看—我内衣还没有脱下来呢你就不干了。这—这……哦— 她用手模了一下自己的阴部。 —啊!射了! 场面尴尬。我继续无声地穿我的衣服。 别—别啊。我良心上很过意不去,这对你不公平,真的。要不这样吧,你再干一次,收一次费就行。 我没吱声,走到我的公文包前犹豫一下,还是打开了。 能和你相处是我的荣幸。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我已经很满足。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你别那么客气。 不必,真的很感谢。 先生你太实在了。 我走到她面前。怀里抱着高约五十公分重约两公斤的一摞书稿。 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你— 是吗?本人洗耳恭听,难得碰见愿意主动和我搭腔的客人,你能这么做我很高兴。请先生指点。 我只是想问一下—在你的生活中会不会出现例如孤独、空虚、无望、紧迫、荒谬甚至对自己……对自己存在的真实性都极度怀疑的一组感觉,而你……而你自己又没有能力去解释这些疑惑。 是啊是啊,我不但有这些疑惑,还会有内疚的时候。我虽然涉足这一行,可是我一有空就去教堂向神父忏悔,其实我的灵魂像处女一样单纯,忘了告诉你,我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等一下。你没有必要内疚和忏悔,更何况上帝离你太远,它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我意思的主题是一种精神的寄托,这种寄托— 没想到你那么善解人意,我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无情的折磨,有一段时间我差点动手结束自己可怜的生命。一样的工作性质,一样都是年轻的女人,我兢兢业业热情温存,跟奴隶一样伺候着顾客,我的服务质量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可那些顾客呢?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就是不选择我,总是把所有的小姐挑完了才轮到我,轮到我的那位顾客还风言风语唉声叹气。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体型和相貌持平的原因?简直就是对我公开的侮辱和歧视。你今天一进来便挑我为你服务,能这样尊重我,我真的— 别太激动。这和我挑不挑你没什么关系。刚才那些让你忧虑的都是一些形式上的问题,一是些纯粹的物理现象,它是你对生命认知的很小一部分,有时候可能是虚假的片面的零散的。顾客不喜欢感觉材料里传递的某些意识符号,本质上是他们的无知和偏见影响了他们的视角。你想,构成女人身体的元素都是相同的,你们和顾客之间发生的是一种行为关系,这种行为本身是具有普遍性的,并不涉及到各种信息的交流,在行为发生之前感官的确能催化意向的调度从而得到一些心理上的满足,但理论上行为发生期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处于闭塞状态的。比如说我们两人正在做爱,你突然变成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对不起我只是打个比喻,这时我是感觉不到这种巨大的变化的。我们在乎的是最终的行为本身,体貌特征是次要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可是那些顾客好像都不太情愿多花一分钟和我做爱?就连你也— 你可能混淆了一些概念,你和顾客之间仅仅是一种商业上的交易,顾客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对高潮的需求,这种需求的满足,需要在舒适的环境下完成,你提供的身体就是这种环境,而这种环境是你交易的最终本身和本钱,至于时间的长短和你是不是也有同样对高潮的的需求,是被排除在交易之外的,是你在为顾客提供服务,不是顾客在为你提供服务。虽然我刚才……刚才一插进你的身体就射了,但我已经达到了高潮,并且感觉良好,你的感受无损于这桩交易的完整性,中间也不存在道德上的是非,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还能说什么呢,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和一般的顾客不太一样。 其实你也没必要想不开,因为实质上的行为本身我已经明晰,那么你所疑虑的原因应该是在行为之前,也就是在没和你进行交易之前,但那完全是顾客们的无知和偏见引起的一种无关紧要的、情绪化的、非理性的视觉假象。不过他们深陷的误区你没有办法更正,所以调整的应该是你自己,把你自己调整到处于一种适当的、能够最大限度地忍受这种困扰的位置。 那我现在该怎么调整我自己呢!你能帮我? 看—我怀里的这些手稿,它是我历时三年潜心创作出来的三百多万字的作品,一部无与伦比的通俗易懂的哲学著作。现在,我决定把它赠送给你,只要你肯认真地读上十几遍,你人生的所有疑惑都会迎刃而解,把你自己彻底解放,重新认识一个全新的你。拿着吧。相信我,就等于相信你自己。 这怎么行呢。如此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拿着吧。要不你会亏本的。 这—你真是我慈善的恩人,你拯救了我,救赎了我的灵魂。让我怎么报答你呢,恐怕这辈子都无以补偿了。 听我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要真想报答我,会有机会的,并且机会就在眼前…… 我的脸紧贴着地面。几千张稿纸像记忆一样飞的到处都是。二十三岁那年我终于完成了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部哲学著作,出版商们都说看不懂,所以手稿被一次次地扔到我的脚下,遗憾地未能出版。开始没人认账,我不在乎,我清楚它存在的价值,总有一天它的价值会被无限的放大,因为这个世界需要汲取精神营养。假如创作的目的是给自己欣赏的话,倒也无关紧要,写作的三年中为了维持生计,我几乎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最后书是写完了,每天却只能吃一顿饭,很不划算。从事哲学研究的人,慢慢地就变的很懒惰,出于对未知事物的不解,选择了哲学,整天坐哪思考,时间一长,就不想进行体力生产,只想进行脑力活动。一般来说像我这种人智商都是很高的,不过这种智商不属于技术型,是那种全方位的宇宙型,思考的都是些今生很难得到准确答案的问题,因此这种智商的的付出不会直接取得物质上的回报,只能是精神收入。也因为如此,干这一行的风险系数都比较大,混的好一点的,就给那些极其深沉、雄心勃勃地准备为解放人类灵魂的事业献身的学生们授课,混的差的,有时侯你会看到一些二流三流的哲学家坐着坐着一头栽倒,活活饿死了。 大哥—能不能轻一点。一个苦闷的男人正在将我捆绑。 天啊。造的是什么孽,竟然白白让这个骗子占了便宜!我还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畜生,那有这样的人?嫖完了就赖帐,拿几张破纸想糊弄我,还说什么拿这个东西刚好抵帐。没钱还要嫖?嫖就嫖吧,让他嫖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想到跟乌鸦似的讲了打半夜破道理,讲就讲吧,讲的我一句也没弄明白,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生意本来就不好做,经济又不景气,要不是耽误这么长时间,我至少要接三四个客人,现在可不赖,妈的,赔大了! 回忆这件事情是想证实我以前的生活是多么不堪的事实,因此变革和动荡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机遇,只要能摆脱过去的环境,我不想放过任何一种选择。 <center></center><center>作者:状态1987 回复日期:2009-08-24 15:23:02 </center> 2 军队接管这座城市的时候,它的轮廓尚存。随后将军宣布市区实施无限期军法管制,同时成立临时政府,承诺政府将为市民提供一切生活保障,并向所有有劳动能力的人们提供就业机会。临时政府有没有能力为市民提供就业机会这个我不关心,战争结束前我已经三天没有进食,就业的问题在我担忧的范围之外,现在我需要考虑的是:在我的体力透支之前能不能靠近发放食品的摊位。几百万民众在城市各个角落排着长达几十公里的队,在政府临时设立的食品发放处前领取食物。 我拖着眩晕的脑袋夹杂其中的一个队伍里,每走一步都觉得像是往悬崖里跳。 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供支配,为了省点力气,我闭上了干涩充血的眼睛。 我知道我和后面成千上万的饥民遇到了一个共同的障碍:就是前面领取食品的人动作缓慢。而人们对饥饿的承受力是有限度的。在你专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阻碍事情进程的一切因素都会让人难受,为了克服障碍,大家便心照不宣地向前面施加更多的力,在这种力的作用下我完全是被裹挟着往前迈进,连绵不断的力量像潮水一样涌去,把朋友们的愿望和警示有力地传达给前面的人们:领食品时动作利索点! 当然,对于大家这种团结而强烈的信号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因此在意志上我拼命地向前冲刺,以此来表明我的立场和行动是和大家一致的。我想像着与众人融为一体,一起去为共同的目标做着同一件事,这种集体协作的行为让我感到安全和温暖。可惜现实是,我双脚几乎离地,悬浮在队伍里,身子紧紧地贴住前面的那位陌生人的后背。 我的力气有所恢复。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在紧闭的眼睛后面,头颅内隐隐觉察到了这种警示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前面的步伐加快了。 果然如此。我借着恢复不多的力气,贴着前面陌生人的脊椎不放。马上就能领到我应得的那份食物。 没想到贴着贴着竟有种小跑的感觉。前边排队的人也许已经领完救济食物。 掩饰住喜悦,我拽住陌生人的衣服跟着他走。当陌生人停下脚步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准备领取宝贵的食物。 我看见陌生人正把双手摊开,放在发放食品的钢架上,睁大眼睛看着发放食品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对陌生人的举动置之不理,忙着把一包包食物和水递给旁边排队的难民手中。 我的记忆中,每个发放点好像只能排一条队。旁边什么时候又排了一条队。 虽然我对旁边这队难民的出现感到疑惑,但还是忍不住愤愤不已:你们快点发行不行?老子辛辛苦苦排这么长时间的队…… 话没讲完我就不说了。一名巡逻中维持秩序的士兵正把冲锋枪指向我的胸口。 士兵:怎么不骂了?接着来。 片刻沉寂。 士兵:就你们两个不守规矩!滚到后面排队去! 排队?排什么队?早就排完队都该轮到我们领了! 士兵:排完了?轮到你们应该在那儿领呀?(手指了指一旁排队的难民)领的食品呢。 这—这不正向那位女士…… 士兵:走走走!赶紧到后面排队,再捣乱给你们抓起来送军管执法局! 我看了看公里之外的人流。询问前面的那位陌生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陌生人:刚排队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后面排队的人又拼命的往前面挤,所以一不小心,我被他们挤出了队伍。试着挤了几次都没挤进去。没办法,就直接跑到食品发放摊位前,希望工作人员能把食品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也跟着我跑了过来,本来再排二十米就可以领到食物。 听完眼前这个陌生人的讲话,眼前漆黑一片。我感觉有必要休息一会儿…… 3 当时的时局不是很明朗,谁也不知道政府军会什么时候夺回这座城市,人们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地保护好自己的生命,至于如何保护,谁也不知道,大家都没有战争的经验,只有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我自己并不介意战争的发生,甚至还把它视为难得的机遇,这种机遇能帮助我达到什么样目的,不是很明确。我只知道战争前我一贫如洗,靠着变卖父亲留下的家当,勉强维持到战争的发生。当时由于经济的萧条,整个城市的制造业已经瘫痪,数以万计的失业者流迹街头,幸运的是我没有工作,也不必睡大街。虽然现在我依旧没有工作,不过每天都能领到临时政府的救济食物,足以度日。 一段时间来,政府军在运动战、夜战、游击战和近战中不断地偷袭、推进、设置陷阱、爆破、封锁和摧毁各种防御工事及重要目标,水处理厂、电力系统、运输道路和石油管道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还渗透了大量的谍报人员进行策反,并秘密运送大量的武器装备,支援城内反临时政府的武装组织。政府军的这种做法让驻防部队咬牙切齿,扬言要动员民众与非法的反政府武装组织抵抗到底,并谴责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恐怖行为。政府军的破坏行为严重影响了城内居民的生活,引起了民众的不满,堂堂一个政府军,越来越像是恐怖分子,临时政府以前被政府定性为非法武装,现在越看越像是正规军。当然,这种战斗没能持续多久,可能是政府军觉得城内的人们对自己的做法不买账,没有人响应,形成不了里外合围的势态,很快就撤军了,这从自己的情报人员被市民源源不断地出卖的频率就足以证明。 宵禁还没有解除。装甲巡逻车在大街上晃来晃去,不时绕过战争时留下的巨大弹坑,车顶架设的小口径机关炮昏昏沉沉,看不见操作员的身影。固定哨所和由军警设置的临时检查点遍布都是。由于我们驾驶的是部队配发的军用车辆,所以能在黑夜下的城市里畅通无阻。 政府军骚扰的初期。军法执行委员会以“保卫家园”的旗帜在民众间进行动员,筹建了民兵组织,目的是协助巡防部队和警察执行一些零碎的模糊的任务。我毛遂自荐地跑到委员会要求参加,并向执行官递交了一份《关于反渗漏行动中线索排查注意事项》的建议书。临时政府承诺向全民提供就业机会,事实上他们兑现了承诺,如此高的效率是我所没有想到的,他们竟然借鉴了最原始的社会主义经济模式,所有的企业和工厂都归属国有。成立不久临时政府政权不稳,只有这种行之有效的模式,才能在最短时间内保障国家的正常运转,给工人提供就业机会。国家每月统一发放工资,数额相同,大约相当于五十美元,不过还提供了基本生活保障。临时政府实施了人口食品配给制,每月市民都会领取相应的食品,工资用来购买日常用品和蔬果肉类。这种做法严重打击了民众的情绪,本来对前政府僵化保守的管理就非常不满,谁知道现在的生活更无聊,因此许多年轻人放弃了工作,带着血腥和暴力的想法,来这里报名参加民兵组织。像我这种拥有指挥才能的人,基本上没有,所以很自然地受到委员会各级官员的的重视。我被委任为民兵第五十小队队长,对于这个职位我还是很满意的。 <center>作者:状态1987 回复日期:2009-08-24 15:24:43 </center> 4 有情报显示政府军的间谍正藏匿在城市的一个地点,和一个暗妓在一起,但消息的真实性还值得怀疑。我是这样对四名属下交代的。那天夜里我们的任务就是秘密逮捕这名间谍,然后把他交给临时政府或者是前政府,这要我自己见机行事,有些机密是不可以暴露在属下面前的。 为了不惊动敌对分子,我要求我的士兵(这么称呼对我来说是种安慰,并且我要求他们称我为长官),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敌对分子察觉后进行反击或逃窜。所以我们脱掉了鞋,去掉了枪的保险,关掉了手电,光着脚在长长的、没有光线的走廊里摸索着前进,你会觉得时间放慢,眼前那些紫色的光斑不停地上升和坠落,渐渐地分解、消失,然后,出现了一些最基本的建筑特征,十几个长方形的门洞和同样数量的四方形窗框。情报上说抓捕对象在这幢房子里,但没说在那间屋子里,没想到有这么多,还以为误闯进旅馆,显然,一间一间挨着搜不太现实,我们五个人是即没能力也没胆量。 有些事情我欺骗了我的属下,今天晚上我们抓捕的对象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武装走私团伙的头目,而我的真实身份……我的真实身份……事情可能不像想像的那么糟糕,因为有一些蛛丝马迹,一种神秘的召唤,一种不可抗拒的引力,也许它就是我们的目标。我仔细地分辨着这种召唤和引力的源头及性质,继续在黑暗中摸索着,向着源头试探性地行进。在召唤和引力还比较微弱的情况下,我推测其性质可能是通过空气传播。 生活中我们常被一些声音所分心,这些声音有些是自然和低级的,例如:山涧吹过的风声、枪声、傍晚的狗吠、防空警报声、清脆的虫鸣、油罐爆炸声等等,这类声音要么是些音律平缓,不会过多吸引人们的注意力,情绪的起伏也相对较小,情感不太容易偏离理智的轨道:要么只是起到一种有意或无意的简单的提示作用,没有多大的意义。 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是语言的另一种形式,他与人类的生活更密切,例如:暧昧的谈话、下流的陈述、吐字不清的朗诵、沉沉欲睡的演讲和以自杀相要挟的表白等等,这些对事物描述的构造力,更重要的目的在于交流和传达一些情感和信息。声音本身不具有任何意义,是形式之形式,从我们的意识转化为语言再由时常出错的声音传出,被接收者煞费苦心地把错误百出的声音翻译成语言再上传给大脑进行处理,处理完毕后逐字逐句的转换为语言再次由声音片面地阐述,结果可想而知。既琐碎又复杂,不但不能清晰地展示我们的思想,还严重重复和浪费了脑力资源。主要的矛盾就在于:交流手段的滞后和不确定性。这种矛盾带简直是种灾难催化剂,历史上小至妇女废话过多引起的夫妻间持械斗殴酿成的伤亡事件、流氓滋事生非时由于呼吸急促导致感染肺结核、妓女讨债未遂愤而顾凶强奸欠债人妻子、官员性无能被情妇送上法庭、各种民事纠纷,大至种族仇恨、外交冲突、国家战争、核武器爆破,几乎所有大小灾难的发生都与他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能再过几千年,人类掌握了一种新的交流手段,主体间通过一种类似于脑电波或超自然的能力进行交流,彼此之间具有可逆性,并且还拥有意识呈像和复制对方神经细胞运行概况的功能。比如说,在另外一个城市,我的一个朋友很怀念我,于是他启动了大脑中的电波发射功能,把信号源源不断地传输到我特定的波段上,波段像按门铃一般撞击着我大脑中接收装置上的提示功能,只要我愿意接受对方的提示,随便躺着坐着都无妨,不用出声就可以开始在逼真的三维空间里交流。很长时间没见面,他想了解一下我这段时间的生活怎么样,都做了那些有意思的事情。不用我回答,他的复制功能已经启动,眼睛犹如显微镜在我的脑袋里伸缩和放大,还能透视,把我这段时间的脑细胞运行情况复制下来,再根据分析脑细胞的运行状况得出分毫不差的答案。结果问题就出来了,朋友分析着分析着就停了下来,叹息一声说要跟我绝交,之后关闭了信号发射装置。或者朋友停下来之后,什么也不说,第二天他从千里之外赶到了我的住所,一见面说你真是禽兽不如,话声没落就举枪准备要我的小命。 事情是这样的,在朋友和我交流前的某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当然这不是我有意要做的,至少一开始如此,这点我敢肯定。我梦见我和朋友在喝酒,酒后我们就坐在朋友家里聊天,朋友的妻子漫不经心的听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朋友竟然不见了,然后我就很诚挚地和朋友的妻子攀谈了起来。如果梦在这里中止,我还是一如从前的正派,我想后来在朋友面前也不至于那么难为情,我的人品和形象也不至于被全盘否定,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朋友消失了之后,我不想就谁先动手作具体的说明,朋友的妻子,也许是我,总之,我们的手确定无疑地,互相插进了对方的衣服,抚摸着对方的生殖器官。我承认这种事情很不道德,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我靠近朋友妻子,完全是出于礼节性的交谈,并没有恶意。但是梦就像个智能播放器,会对于平淡无味的情节进行屏蔽或快进,直到看见那些有意思的画面。我和朋友的妻子一交谈,画面不是不停的飞速快进,就是什么也看不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谈了些什么。能正常的观看的时候,情节就比较精彩,甚至我看着画面中的那个男人发了半天呆,心想这个人挺面熟:杂种!敢和我朋友的妻子偷情。气愤地看了半天才搞清楚,原来是我。 抚摸着,抚摸着……我醒了,我真的从梦中醒了。梦醒之前,我们之间仅仅限于平常的抚摸,没有再继续发展下去,对此我可以赌咒。但是,你能想像就这么结束了?难道你从悬崖边上失足,下落的过程中不去拼命抓住崖壁里伸出的植物藤蔓?什么也不做,随随便便放弃?放弃,你就丧失生还的机会—更何况是放弃一个女人,一个时刻向你臣服的女人,你会甘心吗?除非,你不是个男人。因此,我不假思索,不假思索地决定,继续做我的梦。人似乎天生就有这种拓展事物的本事,刚闭上眼睛,梦马上接着平铺开来。细节没必要陈述,这么做我会更加感到对朋友的不忠和背叛。故事终于划上了句号。后来朋友通过第三途径向我转述,说我要是能在第一次梦醒时就此停止,去做点别的什么,他是不会计较的,毕竟人在酒后有点出格的事情不算什么,梦里喝多了也是一样的道理。他感到气愤完全是因为我已经醒了,应该变的理智一点,但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太不够朋友。我对此无话可说。当然,这都是设想,假如未来人类真的能拥有这种交流的能力,那么人类的和平将会持续到地球因资源耗尽自行爆炸的那一刻,因为谁也没有勇气产生那些邪恶的念头。 另一种通过空气传播拥有纯粹属性的,最典型的就是音乐,它完全是强制性地向人们实施灌输,灌输一切不切实际的理念,这种理念像毒品一样侵蚀你的意志,对有序的思维进行切割和搅拌,让你沉溺在浮想联翩的非理性世界中,把你的情绪引向极至。常常让你兴致勃勃地做一些冲动的蠢事或在一时冲动中过度的善举做到让受益者愤怒。因此,越是旋律优美的音乐,越是能让你变的远离现实,变的不能自拔…不能自拔…可这都不是我要寻找的……我要寻找的是那种非常特别……非常特别…你能感觉到是“混乱”,世界一片混乱……意志不止是被削弱…而是崩溃……粗暴的、无法言语的感觉……这就是那神秘的召唤和不可抗拒的引力的美妙之出…… 可以确定神秘召唤和不可抗拒引力的源头就在前方。 我们的行进已经变的蹑手蹑脚。 现在我感觉有必要解开上衣的扣子。 然后脱掉上衣。 该做些什么呢。 先擦一下不断涌出的汗吧。 当我回头示意属下准备行动的时候,我的四名下属已经全部赤裸着上身,一手拎着枪,一手拿着衣服不停地擦汗。 不错,就是这里。 门被我轻轻的推开了。 月光下我清晰无误地知道了神秘召唤和不可抗拒引力的源头。 窗户下的钢丝床。 那种声音高亢而沙哑(咽喉炎的症状)。 女人把一只修长的腿耷拉到男人的肩膀上。气流在吊扇的周围变形扭曲。 男人站在床下,双手拖着女人浑圆的臀部,呆滞而费力地抽动,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我真想冲上前去对那个男人说:你先歇着,我来!虽然我不明百自己为什么会气喘吁吁,看起来比他还要累。 我保持住了克制,没有做出鲁莽的举动。我是个有修养的年轻人。 出于尊重和因我不合时宜的出现给自己带来的内心愧歉。 我小心翼翼。 一步一步。 尽量避免给对方造成惊吓。 礼貌而得体地走到男人的背后。 伸出一只冰冷的手,缓缓地,作环形状,放在男人空荡的耳旁。 很有分寸地,小声问道:正忙着呢。 手电光束里出现了一张惊鄂苍白的脸。两名属下已经把那个男的铐了起来。 女人在不停的抽泣,她这么做根本没有必要,我说过我是一个有修养的年轻人,并且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尽管我朝她的敏感部位多看了几眼,我讨厌大脑中失控的强制和暴力细胞,我的行为轨迹不会在枪口顶着别人头部的基础上进一步恶化。 男人颤颤栗栗地问我们是怎么进来的。我说怕敲门打扰你们就悄悄地走进来了。 其实我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是一名间谍或者是一个武装走私团伙的头目,我只是在例行公事,重要的是必须得把他带走。在动荡不安的局势下,人是可以随便抓,不过至少得有个抓人的理由。我表明了民兵执法大队的身份,称有群众检举你非法召妓,我奉命核查一下是否属实,现在决定以“留宿嫖娼”的罪名将你逮捕。 他没有对“执法”这两个字产生怀疑,而是急着辩驳说那女的是他的新婚妻子,还要拿出在临时政府办的结婚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移动枪口让他不要乱动。你触犯了军法管制条例……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原则性问题:对人类整体利益的维护和高度文明社会的道德自觉性。有时候我是一个忠实的共产主义者,对人类面临的各种困难都怀着深深的忧虑,总觉得对那些造成人类灾难的发生和阻碍社会进步发展的因素有清除掉的义务和责任,即便无法清除,也应该尽最大的努力,去阻止这种因素的形成。 所以。我说军法管制期间是不允许性服务业存在的,你使用安全套了没有。 他真是我的妻子— 到底用了没有! 我近乎于咆哮。 男的说已经吃了避孕药— 我用枪把狠狠砸到了他的脸上。妈的!谁让你吃避孕药?长时间克制的情绪终究还是失控。老子非崩了你不可?我枪口瞄准他的脑袋,准备扣动扳机时被两个属下拽住了,他们不明白我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激烈,不就是没戴安全套,至于把人给做了?劝我赶紧把人带走再说。我说其它事都可以商量,唯独在原则性问题上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决不会容忍别人的行为损害全人类的利益,要不我对不起自己的良知。尽管我也曾经这么做过。 我说妈那逼,你不知道她是个妓女,她要是有艾滋病怎么办?你这个愚昧无知不讲自觉的社会不安定分子— 我妻子怎么可能有艾滋病— 闭上你的嘴巴!你难道不知道全世界有四千万艾滋病毒携带者每年新增四百万感染者有三百万人因此而丧命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一生下来血液里就流淌着病毒的孩子们无辜的眼神是多么的让人心痛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身负使命呕心沥血寻找丝毫可能延续生命的机会的医务科研人员因此累死在实验室你难道不知道世界各国政府和民间慈善团体和组织正不惜一切代价抵御这种目前已取代战争、饥荒和其他天灾人祸成为人类最大威胁的瘟疫你难道不知道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做的话艾滋病毒将会疯狂地蔓延那些开始研究荷尔蒙知识的青年男女将是最大的受害者,因为…因为他们无法分清对方有没有和病毒携带者上过床而不得不发明一种足以把全身包裹起来的安全套,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身体猛烈摩擦所造成的软组织损伤和流血。这样一来虽然安全,但他们会丧失许多美好的感觉,那些感觉让他们的生活变的不真实和压抑。你知道,大部分年轻人的奋斗动力都是以寻找真实可靠的能释放体内多余物质的伴侣为前提,对构建神圣的人生事业充满了向往和期待,戴上足以包裹全身的安全套后,他们突然觉得与期待中的相去遥远,有种隔膜和挫折感,认为受到了欺骗和愚弄,甚至是绝望,整日萎靡不振,时常出现自杀的念头。那些无所顾忌的疯子将最终感染这种病毒,最后惨死在孤独的岁月里。有些人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放弃了与异性或同性的亲密关系,跑到安全的地方做一个禁欲主义者或自欲主义者,专心研究人类的生存法则。由于人类对病毒的恐惧,产生了疲乏、失眠、焦虑、思维错乱或者是神经衰弱,身体内部的各种有机组织紊乱,引发了各种各样的功能性疾病,所以,不得不服用大量的化学药品进行治疗,时间一长,诱发染色体畸变,生出的孩子奇形怪状,彻底打乱了延续上千年的审美观。审美观的不同导致了择偶标准的不同,人们很难找到自己合适的配偶,也不敢肯定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所以也产生了对繁殖的排斥。人越来越少,只有一少部分人愿意繁殖,繁殖出来的孩子有的大脑进化的异常发达,有的大脑衰退到野人时代。大脑异常发达的那个个群体以自己的特殊能力掌握了大量的科学技术,开始研究核动力、激光、电磁、反物质或其他配置复杂的飞碟动力系统。研究成功后,一批批飞碟离开了地球,到其他的的星球上开拓殖民地,再也没有回来。那些衰退到野人时代的地球人,全身莫名其妙的长满了毛发,头盖骨变的向后倾斜,颅骨上还有矢状脊,善于攀援,彼此之间以长啸来交流。它们穿着皮革,拿着带棱角的石棍,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追逐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飞禽走兽,看见头顶掠过的飞碟,就匍匐在地,把UFO当作神灵膜拜,在洞穴和石壁上雕刻绘画飞碟的形象,并添上一些牛羊等猎物的形象,做为图腾供奉起来。久而久之行成了固定的祭祀模式,这种巫术性质的仪式就是野人意识里最初的文化细胞。由于野人的大脑衰退到了极点,便重新开始了漫长的进化……周而复始……这里再次出现了那个争议已久的假设,我个人倾向于我们现在的人类,是几十亿年前地球诞生时遗留下的大脑衰退那批的假说…… 我抬腿踹了男人一脚。 站好了,别歪着头往墙上靠,听见了没有?说,发生这种事情你是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你承认不承认? 我们经常到医院做检查的…… 不承认是吧。我把枪口插到了他的嘴里。 承认—承认— 承认就好。 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我的心里非常难受,本来我们是有机会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的。不过以后的路还很长,维护我们家园的职责是我,是你,是全人类的。只要我们认真了解防止艾滋病毒传播的重要性,并且身体力行,我相信我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我们该怎么做?当然是快点行动起来!从我、从你、从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做起。来来来!快点把你的安全套拿出来,为了避免在你思维混乱的情况下忘记使用安全套,为了让你增加对使用安全套的印象、并让这种习惯根植于你的日常生活中,现在我必须的身体力行,你蹲地上看仔细了,我马上给你示范一下。我挥枪命令床上赤身裸体的女人赶快把屁股翘好,恩,就这样!不错不错…… 安全套?你要安全套干什么? 安全套……没,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要记住使用安全套,不能敷衍,抗击艾滋病毒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至于为什么会瞬间痴呆,则完全是逻辑上的惯性所致)。你给我记好了,我们既往不咎,这次不追究你没戴安全套的犯罪行为,但你得到民兵执法所交代一下具体的细节问题,备个案底,下次再犯,两罪共罚!走吧! 我挥了一下手。两名属下架着男人就朝外面走。 那个男人极力挣扎。 你们真的抓错人了,今晚我们这里的确来了个妓女,但她是来陪我们老大睡的— 等等,你说什么老大?其它的房间里还有人?妈的。撤! 我和两名属下转身就往外跑。还没出门,门外把守的的另外两名属下举着双手走了进来,身后站着十几个手持枪械的陌生人。 <center>作者:状态1987 回复日期:2009-08-24 15:28:00 </center> 5 那天夜里,汽车一路颠簸。我和四名属下被装在一辆货车车厢里,不知要将我们拉到什么地方,要对我们做些什么,我想我的间谍生涯就要结束。 三天后。 探照灯在夜色里划着分叉符。雨水砸在木牢的顶端像是下了冰雹。四名属下和那个叫阿非的中国人已经入睡,我一个人趴在铁栏看着外面。我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暗堡里走出一名披着雨衣的军人,趟过泥水,走上了木牢下的扶梯。是个年轻的指挥官,手电照见了我,他就坐在了我的眼前,递给我一只烟。 已经被关了一周,在押地是郁郁葱葱的丛林里的一片开阔地,上千平方米的人工遗迹零散地坐落,都是一些支架很高,能最大限度抵御时常光顾的大雨的木结构建筑。开阔地周围分布着一些不宜发现的暗堡和检查进出车辆人员的哨卡,外围还圈了一道铁刺网,地上埋有步兵地雷和一些简单的陷阱。守备人员撤离的所剩无几,指挥官对目前的处境怨声载道。 指挥官:将军现在都已经筹建临时政府,这个据点早该放弃了,难道等着有一天被前政府军赶下台,还过来打游击?妈的! 我从栅栏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也许过不了几天,军部就会一纸令下,把你调离这个鬼地方。 指挥官:但愿如此! 这名年轻的军官经常找我聊天,在他得知我是一个哲学家后,认为他所有的疑问都将得到答案,好像哲学家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物。总是问我一些让我感到无语的问题,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个问题,是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出现的疑惑。 指挥官:我呆在这个鬼地方,什么也干不了。在我年少的时候,我的梦想是做一个建筑师,设计成千上万的建筑,并为之而奋斗,最后在国家建筑学院获得了建筑师的认证资格。但是希望很快就破灭了,战争的阴云密布,建筑业是最先瘫痪的行业。工人和设计师都被政府雇去修筑防御工事,我还没找到工作,就失业了。你知道当时混乱的局势,政府军已经无力支撑,为了有顿饭吃,为了以后的前途,我是多么希望城市里的设计师都被游击队抓起来,那些经过他们设计的建筑都被游击队们的炮火摧毁。只有一切都摧毁了,世界才能生机勃勃的发展起来,城市才需要重建,我的才华就有施展的空间。所以我加入了游击队,成为工兵连的参谋。只是没想到游击队还没打到城市,政府军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了,留下了一个几乎完好无损的城市,太让人伤心了。从那个时候我就放弃了从事建筑设计的愿望,主动留守根据地,好好反省一下生活的意义。结果越反省越觉得的生活失去了方向,心情坏到了极点,周围阴冷潮湿,当初主动留守时并没发现这里的环境会这么糟糕,现在觉得留守是个错误的选择。你能告诉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说呢。我们假定一段直线上有a和b两个数值,a到b之间的数值可能只是直线的千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或者更小的概率,但你的智慧只能从直线上的a测量到b,你看到的最小的量是a,最大的量是b,将永远无法测量到直线的所有数值,现在你依旧去固执的想要搞清楚直线上最大和最小的量,这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你要做的,是对a至b间的每个数值认真地测量,你能发现测量每个数值会很有趣,等到你生命中止的那一天,刚好测量完a至b间的每个数值,每个有趣的数值组成了你的生命,而没必要知道直线上的最大或者最小的数值。在宇宙空间中有比a这个量无限小的,有比b这个量无限大的,就像对宇宙本身量的探索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一样,因为我们永远无法掌握宇宙空间的全貌。人们太喜欢问宇宙的大小了,这都是被自己狭隘的经验害的,太迷信科学了,要是摆脱不了固定的经验模式,就会感到绝望,事实上这又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什么不能有一种“无限”的概念的可能,就像奇数一样,合情合理,只有大概,不会有准确的数值,一点都不荒谬。你尝试一下,对于生命中的每个事件都仔细去做,早晚会发现很有趣的。 指挥官:等等,你说到了宇宙,我就想到了同样让我疑惑的问题。宇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既然宇宙像你说的是个无限的空间,那我们怎么去了解宇宙呢? 我:你想像的极限,就是宇宙的极限。 指挥官:你是说宇宙可以被我们随意塑造,怎么都可以?那为什么人类不好好的呆在地球上勾画宇宙,都那么急着摆脱地球,把各种航天仪器送到天上?大量的科学家还通过各种手段去研究宇宙? 我:这个…他们研究的是我们能观测到的的世界,只是宇宙的一小部分—这个—怎么解释呢。因为宇宙让我们人类感到恐惧,让我们感到生存受到了威胁。就像一个人在一间十万平方米的大建筑里,里面黑暗一片,你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周围会有什么威胁向你靠近,可能是一颗子弹,也可能是一只猛兽,总之你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搞清楚这个建筑里到底有什么威胁的存在,你首先想到的能拥有一只手电,即使手电不能帮你挡住可能面临的子弹或猛兽,但你能看清周围的一小片至少是没有什么威胁,会产生不多的安全感。不管怎么说,不多的安全感的产生,就会抵消不多的威胁感,总比没有强。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因为这个建筑必须得没有出口,而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被封锁在一个没有出口的建筑里。但宇宙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建筑,一个没有出口的建筑。科学探索是一样的道理,为了使我们更好的生存下去,虽然对宇宙的探索注定没有结果。除了解决生存问题外,在探索中对于宇宙各种现象的观测、对于各种射线和元素的分析、对空间的弯曲膨胀收缩和运转的模拟,做这些事情你会觉得非常有趣,这种有趣又促使你继续探索,有趣就是你生活的全部和生活的意义。没有答案的生活就是生活的意义和全部,有趣就是生活的意义和全部。 指挥官:你觉的一个有限的个体在一个无限的空间里过着没有答案的生活,会觉得有意义和有趣吗?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我相信我说的都是正确的,就是解释起来连我自己都觉的无聊,在这种情形下我总是会从个人的经历中寻找答案。最好是在我的童稚时代,局限在一种格式,专注于做一件事,简单的意识支配简单的行为,获取简单的最直接的“有趣”。为了向这个年轻的指挥官解释什么是生活的意义和有趣的生活,我把自己的一件往事回忆给他听,要是讲不明白,我哲学家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我五岁那年。幼儿园的附近有一家小卖铺。几个小朋友推推搡搡的站在小卖铺前。 我:能不能分一点我吃? 我好奇地围到他们身边。 我:你们嘴里都嚼的什么? 看着他们鼓起的腮帮,我一脸冥想状。我站在他们身边,斜歪着脑袋,继续伸着一直手。面对我的乞求,小朋友们无动于衷。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分享他们的零食,哪怕一点点都可以。 小朋友:站着干吗。滚开滚开。 我:能不能分一点我吃。 香甜的果味扑面而来。 小朋友:自己不会掏钱买。 那一年在我的意识里,还没有‘钱’这个字的最宽泛的印象。我只知道他嘴里散发出来的气味,正吸引着我所有的注意力。 另一小朋友:走不走你这个小杂种。 另一小朋友面目沧桑。面目沧桑的小朋友飞起一脚。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面目沧桑小朋友的唇片。我能判断出他嘴里的气味和刚才那位小朋友嘴里的气味不是一种水果味道。无端的暴力挑衅并没有激怒我。不过我还是向那位沧桑的小朋友靠近了一步,我想仔细闻闻从他嘴里跑出来的气味,用牙齿体会一下他嘴里翻来覆去的物体的韧性和口感。 第二步刚跨出去,天空突然滑动九十度,挂在了我视线的正上方。 我:你想打架? 他的防卫措施的确有点过分。 我:你到底分不分我吃。 我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走到这位面目沧桑的小朋友面前,扬手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小朋友:哇— 没料到小朋友这么脆弱,看上去和他传导着丰富经验的信号的面容不相协调。 他全力以赴地哭泣。哭的我一时手足无措。看着看着实在忍受不了心慌和郁闷,也跟着哭了起来。 其他的小朋友站在一边目瞪口呆。惊讶于眼前的情形好像是某部精彩的动画场面。但是没人跟着我们哭。这让我很不满意。 不过哭着哭着,我就不哭了。 因为,我再次看到了我所猎取的对象。小朋友在痛哭,但嘴里好像并不痛苦。他哭的同时,嘴巴依旧不停的嚼着不明物:一类似柔软的不规则块状。何况他嘴里食物的味道确实很好闻。 我真的很想品尝一下那个柔软的不规则块状物体。 我忘记了擦干眼泪。一声不响地把手伸了出去。紧紧的捏住他的腮帮,另只手的中指和食指直接插进了他的嘴里,用力朝外边抠块状不明物。 起初小朋友死活不松口。我一时性起。抬起膝盖朝他的腹部狠狠顶了几下。才抠出了被咬嚼过的不明物体。 为防止意外发生,我迅速把它送进嘴里。 一旁站的小朋友们反映迟钝,觉的很有意思。像是在宫奇俊电影的离奇情节中陶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我:你!你!你!还有你!全给我吐出来! 我的手在其他小朋友眼前划过。手势中充满了威严,要求他们忠实地服从我的决定。 噗!噗!噗!啊—啊—呸! 物体粘住了有个小朋友喉咙,费了一阵功夫才吐了出来。 几声响毕。我的手掌里摞满了五六颗颜色不一形状杂驳黏湿相济的物体。把他们全部塞进我的我的嘴里。 没过多久我就有点失望,在嘴里嚼的滋味远没有想像中的让人兴奋,这种失望演变成失落,最后转化为被愚弄的悲愤。 我:很多年后,我早已经忘记了塞进我嘴里物体的具体名称。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幼稚年代简单的行为规则,让生活的节奏变的轻松明快,并且,只要愿意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都会拥有一段非常有趣的回忆。尽管行为中隐藏着邪恶的本质,但它是属于无意识的范畴,不必承担责任,而且这种邪恶并不至于对别人构成危害。在当时,生活的意义是不存在的,也感觉不到有趣,但现在我会觉的那段回忆非常有趣,那段生活非常有意义。难道你还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意义就在每个情节、每个细节、每个意念和结果之中。难道你还不明白有趣的生活?有趣就是不足以对别人构成危害的每个情节、每个细节、每个意念和结果。 两道黑影掠过。 两声响亮的耳光倏然跃起,被我从嘴里抠走不明物的小朋友泪痕未干,双手捂脸,再次哭了起来,难过的痛不欲生。 我同样示意其他的小朋友一字排开立正,元首检阅仪仗队般列次扇了他们一个耳光。扇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的哭声此起彼伏,响彻幼儿园的上空。 我:我扇那些小朋友的耳光,不足以对他们造成危害,就很有趣,因为我同样是个孩子:假如大人扇,就肯定是造成了危害,就肯定没趣。还有,我抢他们的食物和打他们耳光是不需要答案的,我们现在就是搞混了其中的概念,喜欢在一件发生或者没有发生的事情前加上问号,总是朝没有答案的事情寻求答案。回忆那段经历时会认为活的很有趣,这种有趣让我感到生活很有意义。如今,我倒是觉的很疲惫,特别是在这个狭窄的牢笼里,和你一样觉得生活没意义。宇宙的无限让人恐惧,牢笼的狭隘让人窒息,我现在的情况就很“没趣”。就比如说我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我是民兵小队的一个队长,是国家机器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接到举报去抓前政府的间谍,反被人送到临时政府的监狱里来了,自己人抓了自己人,你不觉得好笑吗?假如你仔细想想的话,就会发现我们周围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活的没有意义,特别是你们游击队,在没占领城市时,为占领而占领,或者某种利益而占领,这就是一种“有趣”。攻下城市后,或者某种利益落空,这种有趣就消失了,生活就变的没有意义。所以临时政府的某些领导为了寻找“有趣”,寻找有意义的生活,就设计了一个恶作剧,设计了一个让人厌恶的圈套,然后让自己人往里面跳。我要抓捕的那名间谍其实也是我们自己人,我就是某些领导寻找“有趣”的牺牲品,等那天出去我一定要向最高法院告他们。 指挥官:哦……我说呢,上级只说让看守好你们,但并没有说明原因,也没派人来对你进行提审?原来都是自己人……恶作剧……圈套……那你怎么不早说? 说什么呀!我只是信口胡说而已,他可能也是随便说说。至于为什么一个星期都没来人进行提审,他是不是随便说说,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但在现在,我还没必要透漏我的真实身份。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只是个低级的指挥官,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说了也没用,除非等下令关我的那个人玩够了,找人一审讯,原来搞错了?才会把我们放出去。 指挥官:等明天我向上级询问一下,要是对抓你的罪名没有定性,马上把你放了。 我:可以可以。 <center>作者:状态1987 回复日期:2009-08-24 15:29:37 </center> 6 这个据点是将军以前打游击时留下的其中一个,我们能被关在这个地方,却看不到武器贩子们的影子,说明我们跳进了圈套。我在这个间谍网络里的时间比较短,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抓捕一名武装走私团伙的头目,通过秘密渠道把他转交给前政府,其他的事情上级没给我交代。组织之间有相对严密的分工,彼此之间平时互不联系,有任务时才通过暗语下达一些指令,还没看清脸,传递任务的人就消失了,有时一对夫妻之间同属一个间谍网络但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因为怀疑对方出轨而整日拳脚相加。这么严密的组织,我就只能猜测一下其中可能发生的情形。 那天晚上前政府军的一架运输机强行降落在一座废弃的机场,机舱里面驶出了两辆货车,车厢上的十字图案表明着里面装载的是医疗器械。简陋的指挥塔后面走出了一群人。 第一种可能:武装走私团伙是前政府安插在城市里的内线。他们过去接应,准备把这批武器运到城市里搞起义。但是团伙内部有人投奔了临时政府,因此在接应过程中或者武器刚抵达城市时,被临时政府派出的部队伏击或查扣。然后放风说是武装走私团伙头目叛变,引诱前政府军在城市里潜伏的其它间谍去逮扑叛徒,结果就引出了我。 第二种可能:……是……内线。政府军破获情报,操纵武装走私团伙进行接应,并袭击与内线接头的运输人员,最后留一个回去报告情况。给前政府一种内线叛变的的假情报。引诱前政府的其它的间谍去逮扑叛徒,结果就引出了我。 第三种场景;……是……内线。但是因为发不下工资,在接应后就黑了这批武器,打算贩卖给临时政府。临时政府通过监视前来商讨贩卖事宜的武装走私成员,捣毁了他们的基地,然后放风。结果还是引出了我。 第四种可能:走私团伙不是前政府安插的内线,而是一个专业的武装走私网络。而前政府为了让城市变的更加动荡,加剧治安的恶化,出于种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成为武装走私团伙的武器供应商。但由于武装走私团伙先武器的价格偏高,在交易过程中黑吃黑,射杀或者没有射杀前来交易的前政府人员。我接受命令逮扑他却由于受一些不可预知因素的误导,反被他们扣留。为了向临时政府示好,他们就把我和下属交给了临时政府。 第五种可能:……不是……内线,名义上是一个专业的武装走私网络,实际上是为政府服务。因为前政府在溃逃时摧毁了军工厂,带走了大批的武器,临时政府的武器弹药非常缺乏,又不能直接向对方要。为了使军事力量处于优势地位,就组建了一批人马去跟前政府进行军火交易。后来前政府得知事实的真相,就派我去逮扑这个武装走私头目,希望发展他为双料间谍。没想到受到一些不可预知因素的误导,我和属下反被他们扣留。 …… 不管有多少种可能,结果都是我和属下被抓了。这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并且由于我的原因,波及了四名属下,他们是无辜的。我想他们设好这个圈套已经很长时间了吧,这些人执行任务时三心二意,竟然带着老婆进行伏击。也许这也是他们计划好的一部分,两对男女在不同的房间同时做爱,目的是催垮我们的意志,误导我们的判断,让我们分不清到底要抓谁,使我们失去了基本的反抗能力。我原来还打算抓到走私团伙头目后,准备见机行事向临时政府和前政府邀功,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复杂的超出了我用思辨的眼光看待问题的程度。当然,女人这种东西,总是以不可预知的因素出现,改变历史的走向。 7 在我被关到这里之前,那个叫阿非的中国人已经被关押了两三天。能被关押到这么隐蔽的地方,说明我们至少是一些比较重要的犯人。假如是普通的刑事犯,完全可以关到城市里的监狱,但被前政府军劫狱的可能性就大增。以前经常发生前政府军的间谍被不明武装劫走。但他是个中国人,到底犯了什么重要的罪。我问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说他也不清,他只是个商人,卖给临时政府一批中国制造的热水器,大概是因为贿赂罪而被逮扑,他曾经贿赂过临时政府采购部门的一位官员。我对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体制很感兴趣,问他对社会主义的看法,他说中国人对这个根本不关心,反正共产党专政就是社会主义,大家都这么认为,具体什么是社会主义,没几个人能说的明白。听了他的话我就感到好笑,也没仔细追问,我对中国这个国家有着很深的感情,因为三十多年前中国政府支援过我们的国家建设。当时一大批中国工程师和大批的援助物资来到我们国家,帮我们修筑了铁路、公路、水坝和各种公共设施,给我们国家带来了少有的曙光和欢乐。那些工程师都非常的有礼貌,尊重我们国家的传统风俗,也受到我们国家民众的尊重。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来帮助我们,他们身上浓重的国际主义精神,深深的影响了我们国家一代人,从我一出生,父辈就时常谈起他们所爱戴的中国人,我从小也一直认为中国人都是一些很有素养,喜欢帮助苦难的人们。尽管临时政府也借鉴了一些初始社会主义国家的基本做法,所有的企业和工厂都实施高度的国有化,一点都不受民众的欢迎,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中国实施社会主义的欢迎,因为他们觉得临时政府学的太不像。所以我对阿非说,假如有机会,我一定会到中国看看。何况历史到底要走到共产主义这一步,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表示过异议,研究一下社会主义是怎么在一个国家的行政运作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可以充实我的哲学理论。阿非沉默着说,我们的国家变的越来越快,人变的也越来越快,你要是真想去,出去后我带你到中国转转,不过你会感到失望的…… 8 七天后。 指挥官:出来吧。 我:出去?出去干什么? 指挥官:别问了,这些日子我们谈的挺来,不管你是不是间谍,可能不会有人来追究你的责任了。赶紧走吧。 我:我们还是我自己?那个中国人? 指挥官:……都走。 我和属下还有那个中国人被关押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对我们进行审讯,就把我们放了,真是莫名其妙。但莫名其妙活着,总比莫名其妙地死掉要好的多,为了表示我不愿连累年轻的指挥官,我写给他一个住址,说是我家的。然后我们就分别了,其实那是一家精神病院的地址。 我的四名属下实在是老实,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没什么怨言,顶多在木牢里对着外面巡逻的士兵高喊几句:抓错人了!我们是自己人!见没人搭理他们,后来就不喊了。我们和阿非一起回了城市,四名属下就各自回家了,但为了以防不测,我准备回家整理一下去就前往前政府军占领区。因为阿非是个中国人,我建议他跟我一起走,相对要安全一些。他说先到他的租赁仓库里看一下,再打算是不是要去占领区,要我帮他撬一下门。我们撬开了仓库的门,发现里面的东西还被保存着,少量没有拆箱的热水器,一张床、生活用品和他从中国带来的私人物品,看来警察并没有过来查封。抓他的那天,临时政府一位负责采购的官员打电话要见他,准备和他洽谈其他的采购业务。阿非刚到那位官员的家里,就被身后的警察逮捕了。这种情况让他很兴奋,告诉我说他几乎没什么损失,身份证件和银行卡都在,太意外了,我们现在就去中国? 战争期间,我们国家与中国的边境口岸被迫关闭,这意味着大量的生活物资和各种商品将会极度短缺。战争过后,由于各种原因,口岸还是没能开放。阿非本来就在我们两国之间做着各种小额边境贸易,他的一位朋友是内政部的一名雇员,透漏给他一个临时政府采购热水器的项目。和中国交界的我国边境地区,存在着一些武装部落,这些部落拥有一定的自治权,阿非经常和这些部落的长老打交道,这批热水器就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安全偷运至我国,最后在阿非的贿赂下,成功地将大部分热水器卖给了临时政府。我们要赶往这些边境部落,并会在他们的协助下,偷渡至中国,事实上阿非根本就用不着偷渡,因为他是中国人,要偷渡的是我。 我们来到其中的一个部落,见到了首领。阿非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首领对部族的武装民兵说:保护我们的朋友安全出境,谁敢阻拦,就惩罚他。 民兵:是! 话刚说完。一大群手持武器的武装人员就把我们团团围住,他们背着电台,拿着指南针、望远镜和地图,簇拥着我们向前走去。看到这种情形,我还以为这些部落武装要护送我们强行进入中国境内,一想到他们将要与边防军发生冲突,我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虽然我们都在一个国家,但平时很少接触,没想到这些部落的居民会如此不惜代价的帮助自己的朋友,这让我为自己同胞感到骄傲。 我们在山间崎岖的小路上行进。期间我们还不时的原地休整,一名民兵先到前面侦察情况,武装指挥官展开地图看了看,又爬到一座山丘上用望远镜望了望,确定安全后,部落武装再围着我们前进。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部落武装出色的战术素养,细致周密的布置和安排,让我感到安全。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一个树木茂盛的村寨。村寨外围的一间房子前。一名武装成员小心地敲了几下门。门开后,这名武装成员四周望了望,我以为他没必要这么谨慎,因为门前只有我们这一大群人,非常引人注目。他和里面的一个男人神秘的耳语了几句,就出来了。 武装成员:到了,进去吧。 我:什么…… 阿非:非常感谢。 两国的边界刚好从这个村寨里穿过,有些居民的房子就盖在边界线上,屋前是我国境内,屋后就是中国境内,因此一个寨子里就有两国的居民在这里居住。边境线的坐标在房屋的侧面,不远处的山顶有军事瞭望塔。我们换上另一侧中国少数民族的衣服,从屋子里走进了中国,消失在中国边境的原始村寨里。这么容易就解决出境问题,没有任何成就感,我对那些护送我们来武装成员很失望,可能是我对自己的同胞寄予了太多的期望。阿非说朋友吗,即使帮不上忙,样子还是要做到底的。 我们在山间跋涉了一个上午,来到一个镇子,从这里坐车到了边境的一个县城。阿非说在这里要为我办一张身份证,要不然我们走不了多远。阿非说中国的假冒证件制作水平,几乎和政府做的没什么区别,还用了他一个朋友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并且我父亲是东南亚国家的移民,所以我有一张东南亚的脸型,不太容易被发现。 办完身份证后我们就踏上了前往中国内地的列车。阿非说要带我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参观一下。列车在南方的山间公路上行驶了一天,终于到了那个地方,还是一个县城,却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城市。 我:这里应该到了你们的东北三省了吧。 阿非:没有,刚出云南省。 我:云南省很大吧? 阿非:中国的五十分之一吧! 我:那也不大。 阿非:是不大,你们的国家是我们云南省的五十分之一。 我:我们国家有这么小吗? 阿非没有回答,我想也是,中国太大了,我国除了一个首都,还有两个直辖市,总共就三个城市。 <center>作者:状态1987 回复日期:2009-08-24 15:32:34 </center> 9 下车后我们在县城找了一家旅馆,旅馆是三层的竹楼,后面有个小湖,看起来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为什么要找这家旅馆? 阿非:你是外国人吗?让你体验一下中国南方文化气息。 我:火灾了怎么办? 阿非:你想的太多了? 住下后我们就出去吃饭了。 吃过饭我们回来时,已经夜色蒙蒙。在走廊里遇见两个男人探头探脑,一前一后进了我们隔壁的房间。想都不用想,那两个肯定是同志,再没来中国之前,我住的那个城市实施的是军法管制,所有违背社会风俗的行为都被禁止,同性恋榜上有名。军管初期,由于社会上经常发生同性恋者对儿童侵害的恶劣行为,当然这只是一部分道德缺失的同志,大多数还是很善良的,但为了避免再次造成更大的不良影响,临时政府坚决打击同性恋行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打同扫黄运动,我曾经带着属下就抓过一大批搞同性恋的。我对他们倒没有什么偏见,不过要搞就搞的大大方方,一看见那种性格上分不清男女的同志我就感到恶心,往往让属下押着他们游街,以示羞辱,这只限于男同志,女同志教育为主。有一段时间我猜测福柯在搞同性恋时的角色,假如他要是喜欢扮演女性角色,是不是考虑一下,以后就杜绝借鉴他的思想,因为这会让我觉得自己也有变态的倾向。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被阿非叫醒。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白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把门打开。阿非马上阻止了我,不慌不忙地让我赶紧穿衣服,说我们从前面出去太危险,还是跳湖吧。因此我们穿戴整齐地从窗户上跳了下去,落进了旅馆后面的湖里,手中还拿着旅行包。在跳的过程中我就有点后悔,因为我看见从其他的窗户里跳出的游客,都是赤身裸体,跳到湖里后一只手拖着包,几秒钟就能游到岸上,然后从包里拿出手巾把身上擦干,再换上没有湿透的衣服,悠闲走开。 10 那晚,火光在浓密的黑烟里闪烁。失火现场人头攒动。一片喧嚣。消防人员已经赶到,几个队员拿起高压水枪激战正酣。 隔壁的那两个同志在岸边穿上衣服后,绕到旅馆门前,挤进了人群,其中一个迅即爬上了消防车。 同志: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听我说两句。 平面的一层脑袋钟表指针一样机械地转向同志。 同志:我是本地政府宣传部的一名普通公务员,请听我说两句好吗。我知道,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挑战,强忍着悲痛,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同胞正在遭受着肢体上的折磨。他们的鲜血不知道流了多少…他们至今生死不明…… 一年轻人冲到消防车上面拽住了同志的衣领。 年轻人:你他妈的说什么呢?谁死了? 同志一脸错愕。 同志:年轻人你太冲动了你是谁呀? 年轻人:我是谁?就是这家旅馆的老板。 同志:原来如此。其他的人都安全?没发生什么意外就好,你先松一下手好不好。大家请听我说,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公务员,你可能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忙,的确。但我今天站在这里,我要传达一种力量,一种信心的力量,因为—因为我同样是一名共产党员。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请大家不要惊慌。 下面的群众一脸漠然,总觉得这种陈述即陌生又熟悉。 同志:特别是你年轻人,对于你所遭受的不幸我首先表示深深的遗憾。不过你看见了没有,那些奋战在第一线的消防人员,他们,就是他们,在党的指挥下坚定不移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将完成战胜灾难的使命…… 一消防人员:唉!群众们帮个忙,消防车上的水罐快没水了!大家能不能抬着水泵放到房子后面的湖里—大家快帮个忙—快没水了…… 失火旅馆的老板急忙跑过去抬水泵,一个人怎么也抬不动。其他的人木立。 同志:你们别给我再嚷嚷了。(手指指向消防官兵)。年轻人你给我站住。(手指移向消防官兵)你们身为一线指战员,应该坚持我军听党指挥、服务人民、英勇善战的优良传统,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英勇精神,怎么能把自己所面临的困难转嫁给普通的老百姓…… 消防人员:真没水了—大家帮个忙…… 同志对自己的讲话被打断很是不满。 同志:真没出息。你们肩负党和人民对你们的信任和重托,连眼前这点考验都经受不起…… 消防人员们只好自己抬着水泵跑向旅馆后面的水池。 水泵刚扔进湖里。天空就掠过一阵轰隆声。 失火旅馆陡然坍塌。年轻人爬在废墟前痛哭不止。 沉默已久的群众观众开始出现骚动。 同志:不原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这个多难的国度,我们流过太多的血和泪,这个伟大的民族,曾经受尽了太多的屈辱。可是,在贫穷和饥饿面前我们没有倒下,在侵略者的枪口下我们没有倒下,在独裁者的奴役下我们同样没有倒下,因为我们在等待,等待着一种信仰的诞生,我们之所以拥有了一颗坚强的心,正是希望在这种信仰的召唤下获得新生。这种信仰,就是共产主义。 话音刚落。台下掌声雷动。虽然围观者面无表情,但还是要给他一点掌声,因为他是一个党员,一个公务员,他们天生就对这样的人充满尊重和仰慕。 同志:安静,安静。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党员,我违背了党员一些基本的行事准则—工作中谦虚谨慎、不搞形式主义、杜绝官僚崇拜。但我是一名党员,实事求是同样是必不可少的修为,该讲真话,绝对不会说半句假话。所以今天,就在这里,在一群朴实本分的群众中间,党和一群朴实本分的人民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欢呼如潮。对这种欢呼围观者们已经成了习惯。 同志:灾难摧毁了我们的家园,但摧毁不了我们党百折不挠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改革开放三十年,党带领国家和人民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在通往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道路上不断迈进。为国家积累了雄厚的经济基础,使人民的物质生活有了显著的提高,给我们的孩子创造了有利于接班共产主义的良好教育环境,把广大群众的注意力引导到牢牢把握住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平行面上,从而极大地消除了由于意志懈怠对政治想入非非、造成劳动生产力浪费的严重后果 ,最大程度地避免了一小部分别有用心患有偏执型精神疾病的不法分子的产生,为维护社会安定和谐作出了贡献。朝鲜的情况我想你们也都了解一些,假如没有党英明的领导,假如我们没有抓住千载难逢的机遇,我想我们和他们应该没什么两样。温饱都解决不了,要不是靠我们的援助,朝鲜早出问题了。这种情况下还热情高涨地参与到国家政治动员中去,天天搞动员,搞的自己的命运迷失在国家的尊严中。结果呢,经济发展不起来,把国家和脑子都搞的一穷二白,整天跟僵尸似的只知道跳传统的大型团体操。太没思想了。 周围观众若有所思地沉默。 同志:你们说是不是? 十分钟,观众好像是想明白了,便整齐划一地点头表示认可。 同志:团结就是力量,拼搏就是胜利。让我们紧紧凝聚在党的旗帜下,我们没理由不相信战胜灾难的决心,党和国家有能力给这位年轻人以坚定的支持。年轻人你别哭了。用我们的双手,为你重建一个美好的家园,在党的关怀和努力下,这一切都不是梦想。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共产党辛劳为民族,他指给了人民解放的道路,他领导中国走向光明…… 现场响起了那首久违的红色歌曲。大家边唱边合着节奏拍手。 同志:为了让科学发展观用于指导实践,大家一起动个手,清理一下残余的废墟,看有没有那些还有价值的东西,不能浪费。 围观群众在同志的话没说完就不见了。只剩下旅馆老板、同志和同志的同性伴侣,还有我和阿非。 同志刚走上废墟,打算帮忙清理一下没有被烧毁物品,看能不能接着用。 突然天空又一次掠过轰隆。 同志躺在一个火球上面飞到了夜空里。 液化气罐爆炸了!液化气罐爆炸了! 瞬间。消失不见的群众犹如几百颗飞行中的子弹同时命中一个靶点。人比刚才翻了好几倍。都睁大眼睛看着从空中落下的同志。有所期待。 后来来了一辆救护车,把同志拉走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就是这样。 11 本来不过是件普通的意外事故,但谁也没想到,这件事竟是同志生命中的最辉煌的一刻,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辉煌的效应都在持续。原因是同志向自己的单位的党支部提交了入党申请书。其实同志并不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正是由于他搞同性恋,多年来因为作风问题入党未遂,但他一直坚持不懈,有消息说他已经成为正待考核中的优秀共产党预备人员。虽然他曾经只是个共青团员,不过现实生活中,他已经把自己看作真正的党员,时常高呼:党旗飘飘,坚挺不倒。听起来让人想入非非。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中都充分发挥共产党不怕累不怕死的优秀传统,第一个冲到最危险的地方,把维护党的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 同志在昏睡三天后醒来。医生向他阐述了他严重的开放性脑损伤渺茫的治疗前景。也许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所以在第一时间,再次向党支部提出了入党申请。比如人生中第一次和女人做爱,还没开始你就激动的心肌梗塞,突然猝死,非常让人遗憾。假如你们做完爱,再心肌梗塞,虽然死亡很可怕,但你已经度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会死的很欣慰。对于同志来说,入党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一件事。 纪检委在失火事件发生后,就已经开始调查他擅自冒用党的名义一事,现在一看,同志在生命垂危之际作出这样的举动,被感动要命,马上停止调查。这样的动机和这样的忠诚度绝对无可挑剔,以后作协的作家抓住了这个中心点,写了很多感人肺腑的纪实文学。 党支部接到申请书,审阅的领导哭的眼睛通红,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给同志举行入党仪式。 第二天。病房里人满为患。同志的全身干尸一样缠满绷带。主治医生和他的妻子扶着他斜躺在床上。病房里挂了一大面红色的党旗。 同志:医生你好。你力气大,你能不能扶着我,我想坐直一点。 医生:没问题。 同志就这样靠在了男医生温暖的怀里。同志和党支部的另外两个人左手捏着一张封面为红色的纸张,上面印有“入党誓词”四个镀金的大字,右手握着拳头举在头顶。 誓词: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仪式过后。同志突然抱住男医生痛哭了起来。医生相当尴尬,觉得他是不是应该抱住他的妻子,同志的妻子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同志:我恐怕……恐怕再不能……为组织工作…党组织终于接纳了我……光荣呀……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呜呜……雪耻的时刻……惭愧啊……啊党呀…你敞开了胸怀……身为你的儿女……却无法报答你的恩情……你可知道……我的赤诚……我的满腔热血……我的生命属于党…… 同志擦干眼泪,虚弱地靠着医生。 同志:在坐的各位领导。我请你们当见证人,为了表明我的一片忠心,现在,我决定,我死后我的所有财产都无偿捐给党组织— 同志的妻子一听,疯狂扑上去,掐住同志的脖子。 同志妻子: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这个伤天害理的东西……苦苦追了你五年……你可把我害惨了……你这个骗子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就不应该结婚!现在你还有脸把钱捐出去……你还让我活不活了— 同志的妻子被周围的人劝开。 一领导:你放心你放心,政府不会亏待你的,我们一定会尽快帮你申请的家属补贴的— 领导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改口。 领导:你这是什么意思,捐什么款?你不要胡思乱想,病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你还得好好为组织做贡献呢! 三天传出同志的死讯。有不明群众据传,同志的生命本来可以多活几个月的,死的那天晚上里主治医生还对他进行了一次单独的身体检查,从他的病房中走出时脸色紫青,像是受了某种侮辱。据传而已,一点不合情理,有造谣的嫌疑,这说明群众的想法和官方总不一致。 12 和平时期,多年来很少再有为党的事业而牺牲的人了,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这就是英雄,这就是典型,这就是“先锋模范”,这里边就有很深的学习和教育意义,机会难得。党委宣传部火速行动,县城的电视、调频、纸质媒体向全县人民大力宣传同志在火灾现场实施的强有力指挥的事迹,为了党的事业和人民的利益不顾生死安危的大无畏精神,他的死是民族的不幸和损失。为此,党委决定开展为期一个星期的“向优秀党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