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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里昱、邱少华、叶丽菁(左一至左三)、童纬强(右一)等在鸳鸯楼里捞鱼生。右三为鸳鸯楼女老板张怡。<strong>(张从兴摄)</strong> [size= 0] 2003年底,当我在中文网上偶然看到郑州电力工人王乐天,把在中国人现实生活中中断了三百多年的汉族服装——,穿上街头,并据此写成一篇报道时,我并不知道《联合早报》竟然成了第一份报道复兴事件的报纸。[size= 0] 接受采访时,我把汉服复兴与族群在全球化冲击下出现的“寻根意识”联系起来。通过他,我才知道此前并没有任何大陆媒体报道过汉服在神州大地复兴的消息,惊悉自己居然是第一个报道此事的记者,他还把这一点写到了新闻报道中: 。最先报道汉服的《联合早报》记者张从兴认为,“汉服”的兴起实际上与全球化和本土化(Globalization and Localization)有关。他说,全球化的步伐越来越快,许多族群开始出现身份认同危机(identity crisis),于是就会出现一种寻根意识。在身份认同危机的情况下,各个族群都会通过不同的方式来寻根,来重新塑造本民族的身份。 次年,我接到王乐天的通知,获悉一批青年准备穿着汉服到北京的袁崇焕墓,祭祀这位明末抗清民族英雄的消息,再次在《联合早报》上写了一篇报道。这篇报道在中文网上引起的反响更大,之后报道汉服复兴的大陆和境外媒体越来越多,连香港《南华早报》这样的英文媒体也在其列。 几年来,中国大陆和海外华人社群中的汉服复兴势头越来越强劲。北京、上海、天津、郑州、杭州、武汉、重庆、成都、广州、深圳等大城市,都出现了汉服,每次的参与者也从最初的十多二十人发展到现在的几十人、几百人,声势越来越大,例如有60多人参加的广东东莞台商子弟学校成年礼,有 516名学生参加的武汉首届汉服成人仪式等。 与此同时,汉服也逐渐在日本、德国、美国、澳洲、加拿大等地的中国留学生和华人圈中流行开来。譬如,在日本留学的中国留学生akluonan把汉服穿到毕业典礼上、加拿大华人成立多伦多汉服复兴会,计划在年中举办“华夏传统成年礼”等等。 在短短的两三年内,汉服从被误解到被理解,从被排斥到被接受,从中国大陆发展到海外华社,从少数人的“个人秀”发展到有一定群众基础的集体活动,甚至还出现在“丙戌年黄帝故里拜祖大典”、“郑州孔庙丙戌年祭孔大典”这样的官方活动上,是我三年前采访王乐天时所始料未及的。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新加坡也开始出现零星的汉服活动。去年底,当我接到重庆网友邱少华的电邮,得知他想穿汉服来参加“春到河畔迎新年”活动时,我还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你八成会是独行侠。”后来,我才得知原来本地至少已有两人是支持汉服复兴的,其中一人是来自马来西亚但已成为永久居民的准教师叶丽菁,另一人是土生土长的新加坡青年童纬强。 丙戌年腊月廿八晚上,他们三人果然穿着汉服出席了“春到河畔迎新年”开幕礼,还遇到了新华社和中央社的记者,成了新闻人物。童纬强在接受中央社驻新加坡记者采访时表示,“汉服也称作华服,是华人优美且深具文化的传统服饰,在现代社会,尤其是西化的新加坡,几乎绝迹,因此我们希望能够推广汉服,让华人也能在重大节日骄傲的穿上汉服。” 第一次到新加坡的邱少华,想体验本地独特的过年习俗,征求我的意见,我想都没想就建议捞鱼生,接着就是上网找餐馆。我们在“狮城论坛”( http://bbs.sgchinese.com)看到芽笼有家新开张的杭州菜餐馆“鸳鸯楼”,就订了下来。 大年初七“人日”当天,我陪着他们三人和专程从沙巴赶来的马国华人赵里昱到了“鸳鸯楼”,没想到年轻貌美的女老板张怡居然也对汉服感兴趣,当场向叶丽菁借了一套汉服,加入汉服捞鱼生活动。 春节期间,他们还穿着汉服到晚晴园、鱼尾狮公园、克拉码头、驳船码头、后港斗母宫(九皇爷庙)、天福宫等地。他们表示,有些新加坡华人在认识到汉服的历史背景后,也能接受这是华人传统民族服装。事实上,这确实是新马土生华人的民族服装。 赵里昱、叶丽菁告诉我,马六甲的峇峇娘惹遗产博物馆(The Baba Nyona Heritage Museum)内就藏有汉服的实物。从他们翻拍的馆长年轻时的婚礼能清晰地看出,直至二十世纪初期,马六甲土生华人在婚礼上穿的礼服,就是汉服。 换言之,汉服虽然在中国消失了三百多年,却一直保留在新马土生华人社群当中,而且一直穿到了民国年间。这大概就是孔夫子所说的“礼失求诸野”吧。 我不知道他们尝试在新马推广汉服的努力,最终是否会得到两地华社的认可,但有一点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一旦被认可,其名称将不会是汉服,而是华服,就像汉语在新马不称汉语,而是华语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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