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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西北角的花苗族习俗
南开苗族赶花场
贵州省水城县南开苗族赶花场,其场面令人永生难忘。
每年农历2月15日,是花苗族的隆重节日——赶花场,又称跳花坡,源于何时待考。清代在今月照乡凉水井,后辗转迁至海坝、发那寨、新房、毛稗田等地。1952年3月,共水城县委、县ZF根据苗族人民的意愿,确定三口塘为苗族跳花场,占地近千亩。传说在很早以前,有一对叫阿木戛水的苗族男女青年,带头冲破父母包办婚姻的重重枷锁,在三口塘定下了终身结了婚,而这天是农历2月15日,苗族赶花节由此而来。
苗族支系繁多,从语言、服饰、习俗等方面可分为花苗、花苗、汉苗(歪梳苗)、喇叭苗、白苗、长角苗等。花苗因男女都着细针密缕的彩色刺绣披肩而得名。披肩俗称“花背”,集地表现了花苗的挑花艺术,一件披肩就是一件艺术品。披肩上的图案,有的象征河流,有的象征田地,表示苗族的祖先是从黄河流域迁徙来的。
早春二月,当枝头泛绿,桃李吐艳时,赶花场就轰轰烈烈地来到了。花场设在水城县南开乡三口塘,位于水城北40余公里。这是两个山包间的一块平地,四周群山巍峨,连绵不断,犹如一个巨的露天剧场。
晨曦,花场近郊,苗家姑娘们或对着明镜或对着溪水巧梳妆。
花场间,栽着一棵“花树”,整个活动程序都围绕“花树”进行。其实,花树无花,一般是一棵香樟树,传说是为了纪念被天神变成香樟树的苗族伙。另一传说是,很久以前,苗家在战斗失败退到金沙江边,无桥可过,无船可渡,头领命令砍来一棵树横入江,人马就从树上过了金沙江。于是认为这棵树可以给苗家带来福音。跳花时必须用一棵树来代替这棵“神树”,称为“花树”。花树的选用特别讲究,一般要选枝叶繁茂的常青树木。
跳花开始时,花场及周围的山坡上已是人山人海。花场心那棵硕无比的花树上,插有数面红旗,点缀得花树极富节日气氛。省、市、县和地方的要人,重要来宾和苗家父老们围花树席地而坐成圈,苗家芦笙歌舞手们,绕着花树如痴如醉地跳着芦笙舞,表演几圈几曲后,又让位给另一批新来的。跳至酣处,来宾的外国友人,还有一些党政领导,也会情不自禁地参加进去,歌之舞之。
花场,苗家姑娘们红的头饰,鲜艳的花裙,男男女女身上的灿烂绚丽的花背,组成了一个花的世界。伙子以“抢”得的花背越多越荣耀。姑娘们把所有的花背揹上,一件件地让她满意的伙子“抢去”。花背被“抢”完,姑娘就觉得幸福和自豪。更有连人带花背“抢”走而以后再“补办手续”的。还有姑娘半推半就给“抢”。也有被硬抢了衣物等,但这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不同意结婚而衣物都是必须退还的。
南面山坡上,进行激烈而风趣的山歌比赛,皆为情歌,或多有男女对唱,互吐爱意。聚集在这里的人们,多为汉家青年男女,他们把花场衬托得更加热烈喜气,显示了各民族团结。
当红日西沉,余辉夕照,沸腾了一天的花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女婿们依照一定的礼仪和路数,演奏着芦笙舞蹈向岳父母跪拜。一般跪拜为三个头,受头的岳父母必须向跪拜的女婿打发钱物或带子等。这是规矩,任何一方都不可相违,任何一方都必须遵守。否则,事后登门赔礼道歉也难以罢休。晚上,花场上一片篝火,一片歌声。明月照着一对对亲昵的情人。那些没有找到心上人的姑娘和伙,站在山坡上高唱“喊歌”,是失意的痛苦,也是爱情的呼唤。
如今,每年农历二月十五日的南开跳花场都吸引了不少国外专家、学者等国际友人前来观光。
花 房 在黔西北六盘水和毕节两地市交界接壤地的苗家山寨,于村头寨边房后数百米处,皆有着一种似棚非棚,似房非房的“建筑”。这些“建筑”或土石垒就,或山藤山条编成,或土墙茅草搭就,处处如此,无一例外,就是那些远山近岭处单村独户的苗家也不可免却,这就是当地称谓的苗家花房了。
花房多由未出嫁的少女们结伴修建,或是由少女们的父兄亲手建成。
花房也叫“姑娘棚”专为本寨(户)未婚苗女设置,其功能是苗家未婚男女青年谈情说爱之专门场所。花房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启蒙情与爱的神圣之地,也由此延生出了社交、公关和学芦笙舞蹈及练习刺绣、交易等等的附属功能。随着社会的进展,花房也就成了本村本寨的“外交部”、“联络处”、“信息部”乃至“工艺教室”等等功能兼而有之的场所了,但其苗家未婚男女谈情说爱的主要功能没有也不可能改变。
这些村寨的苗家女孩一般长到12岁,就要进花房了,姑娘们在花房雕花绣朵,学习刺绣传统工艺,以耐心等待远村近寨来花房玩耍的苗家伙。这样的等待也多在农历二、八月的春暖花开、天高气爽季节,传统的春节尤甚。
苗家伙也有不远上百里前来花房的,来此目的唯有一个——寻求爱情。
伙子直接到花房,只要将哨筒或芦笙吹响,就有各家女争相来到花房看望,并分别将家最好吃的抬到花房供伙子们食用,即使是只剩一只鸡了,也要杀炖优先供应花房,伙子们即使在花房玩上三、五天,也不愁好伙食。有些姑娘多的父母叫苦说:“供花房的伙食也供穷了。”
不供伙食、好饭菜是不行的,否则,这里居住的苗家们就要背上夹扣(即吝啬)的名声,“吝啬”寨户的伙子们到其它花房去时,就要遭到冷眼相待的“报复”。
花房一般遵守前客让后客的礼节,从不“越轨”,若有争锋吃醋和“越轨”闹了的,由父辈寨老出面调解教育。
伙子们进入花房后,必须老老实实地接受姑娘们的盘查,伙子们或毛遂自荐者有之,或尽显优点者甚多。姑娘们则落落方地在谈笑玩耍物色其意人。
花房也有留伙住宿的,但皆是姑娘们铺开两排柔软的干草,让伙子们在花房里和她们分排分席合衣而卧。也有多情女解下自身花背或外裙给自己意人盖上的。
伙子和姑娘们熟悉于花房,定情于花场。近邻于农历二月十五这天必然轰轰烈烈到来、远近数万苗家必然到这天云集于本地的南开三口塘苗族赶花场,就是苗家男女们吹笙对歌,抛物定情,以了却昔日已在花房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之缘。然后正式进入纳聘,吃“羊毛鸡”和结婚等等自古有之的传统程序了。
刺 绣 刺绣,是水城、纳雍诸县聚居苗家最为讲究、推崇的苗家艺术了。这里苗家世世代代传下的刺绣技艺,无以取代,特别是这里不分男女老幼尊卑皆穿的“花背”,全都精雕细刻、花纹图案严谨,其镶嵌组合一丝不苟,其精致的工艺手法处处令人感慨不已。
每年端午节前后两个月,也是盛夏流绿吐翠的农闲季节,村村寨寨,村头路口,门前庭院,均坐有苗家女在专心致志的刺绣。更有专事描绘花纹图案的男、女“画师”,苗家的“画师”与“鬼师”同样吃香、重要。
凡此季节,更有不少来此走村串寨的贩,贩专事卖花线、黄蜡、靛染等刺绣的必须品而生意兴隆。
尤其是那些姑娘多的父母苦叹:“买花线都买穷了。”然而,这些刺绣的必须品如同学生的纸、笔和书本一样,又是非买不可的。
在水城、纳雍两县接壤交界的荒山野岭,至今有一个省内外客商前来贩卖牛马的牲畜交易市场,此处地名为打磨石,打磨石牲畜市场知名度达省内外。在打磨石山头的神仙坡,也是周边三、四县各族于端午节必云集有三、四万人的游玩之地。
据考,打磨石、神仙坡的兴起是源于国民党时期的一个专事并于端午节这天必到这里来卖绣花针线的毕节县城商贩。每逢端午节这天,苗家皆争相爬上山来买花线、黄蜡等,多有前来购置花线的苗家女也就就地坐在这里的草坪上、绿荫下雕花绣朵。端午节是人们谓之“游百病”和采灵药的节日。于是,年复一年,上山来此的人们一年比一年多,多到生出了一个端午节必云集三、四万人的“神仙坡”。与此同时也生出了一个专卖牛马的打磨石市场,七天一场,每场牲畜交易上千头,并越来越兴旺,在打磨石市场上多有外地客商结伴而至。周边有商业头脑的农家因有打磨石牛马市场富了起来。此处野岭荒山,两县交界接壤,其赌业也因此滋生出来,也同样兴旺。
只因刺绣,绣出了苗家艺术瑰宝,同时也“绣”发、启动了一方荒山野岭政治、经济和文化的繁荣。
吃“羊毛鸡” 水城、纳雍等诸县聚居的苗家在订亲、纳聘时必经过吃“羊毛鸡”的“雄关卡”,这是自古以来皆铁定的“金科玉律”。
什么是吃“羊毛鸡”呢?其具体程序是:在经过“花房”、“花场”的自由恋爱成熟之后,接着就是订亲、纳聘时的吃“羊毛鸡”了。
男伙背着一只公鸡送来女家,男伙即未来的女婿,必当众向未来的岳父母磕头,并必须磕久跪不起的长头,以示诚意,并深表歉意。其意思是:我和你家姑娘相爱,我把她带走了,很是对不起二位双亲的,辈今天特来陪不是。只有得到未来岳父母的应允后,才可以起来,并将背来的公鸡杀煮吃。吃这只鸡的人选问题自古铁定的规矩为只能是与未来岳父母同辈者但不分族别者吃,不管有多少汤水,都必须吃得精光见底,很似城里人吃的火锅。未来女婿砍割两只鸡腿煮熟分别敬呈未来的岳父母,而以示诚心孝敬。这就是吃“羊毛鸡”,吃“羊毛鸡”是当地家喻户晓的称谓。
这个“羊毛鸡”是“不好吃”的,真是上桌容易,下桌难啦;凡参加吃“羊毛鸡”的人必须议定好聘礼,婚期等等诸多事项,并予协调妥,否则,是万不可下桌子离开的。一经议定,就必须逐项开始执行启动办理。
“羊毛鸡”会议决议有一项则是聘礼,聘礼以“索”为单位计算,“索”者,“绳”也,“索绳”越多越体面,“索”的数量按“羊毛鸡”会议决议为准。
“索”等于牲畜、猪羊亦可,黄牛、水牛亦更佳。也就是用绳索牵一头猪,或牵一只羊,牵一个水牛亦可,几个也行,多多益善。聘礼越多则越体面,但也须考虑到男方的承受能力。解放后,出现了以钱折“索”为聘礼的现象。折钱多少?都必须在“羊毛鸡”会议上决定。磋 戛 黔西北数以万计聚居苗家自古以来的铁定办事程序,莫过于传统的“磋戛”了。
尤其是红、白喜事等,非磋戛莫属,凡此事必有权独揽之磋戛和所设磋戛房重地决策搁平。凡此间发生的务事,事无巨细皆由磋戛房归管、调遣和处置。
苗家推荐选任的磋戛人员,历来皆是任人为贤。有如推荐选任足、篮球等教练和裁判员一样,不论国籍肤色和不分种族,贤能者均可居之。苗家的磋戛人选是不分族别、年龄和地域的,他族他地者或寨老或地方官员均可担当此任,问题的关键在于必须称职。由此自古皆有的传统习俗,足可以看出其苗家于关键时候选贤用能的开明。
磋戛坐阵临时所专设的磋戛房,磋戛相当于战时“三军总司令”,磋戛房则相当于战时的“三军总司令部”了。磋戛房重地,闲杂人等免进。磋戛的权力是办事过程的绝对权力,凡办事如办红、白喜事全过程的一切事项,包括丢失物件的清还,即使是一条板凳、一双筷子都必须清楚明白,包括当事人家的人情账务,也必须在掌握清楚之列,在办事期间凡有口角、打闹等也毫无例外。凡此等等如果磋戛无力断明理清,那么,磋戛人格也会低人一等,即使不被请去当磋戛了,亦如罢官免职的党政官员无地自容。
磋戛最棘手最显露本事的莫过于办白喜时的“三国”谈判工作的主持“讲案”了。此地苗家凡死了人,比如说死了女老人,是必须将外家、本家和姨妈姊妹家三方代表赶到的。若是死了男老人,也则必须将姑妈家、本家和娘舅家三方代表赶请到。然后由磋戛主持谓之“讲案”的全过程。
“讲案”仪式与程序自古约定俗成,十分认真讲究。
三方代表必须在半路找一落脚处耐心等候,待当事孝家把客人接待安席完毕,再由磋戛派遣使者去半路迎接三方代表。到来的三方代表直接进入磋戛房重地,在磋戛的主持下,“讲案”开始。
讲案也难免有唇枪舌剑,各持其理的,也有通情达理愿无事的。如何判明?以磋戛拍板定案的判词为准。有疑问就必须当即当场向磋戛讲明讲清,事后不得翻案。“讲案”内容诸如死者生时状况如何?什么时候害的病?害什么病?请医生看否?吃什么药?开什么方?护理得如何?“遗言”如何?……凡此等等,直到辩论明白,方可罢休。
孝家只能在“讲案”桌边端茶送水樽酒递烟赔心,献殷情,愿无事。这当若有一方代表不通情达理,或有什么过节、麻烦事的,那么,“讲案”可以讲到天亮,或第二天午后,。“讲案”完毕,才由磋戛去向另屋等候的死者外家或本家(当地称女老人父母为外家,男老人自家为本家)等众亲友宣布“讲案”的结果,同时讲说死者一生历史和“功绩”,有如致悼词一样。
弄了很长时间,才算走完了程序。家才轻松下来,开始聊天、叙旧。以上手续完毕,方可送葬出殡,苗家也是讲究堪舆、看地和埋坟的。
埋坟时坟顶上栽窝茅草,据说这是纪念远古时苗家划地时记号。传说是古代苗、汉争地,汉族用石头为记,而苗家则栽茅草为记。诡诈的汉家一把火,石在则草灭,占去了土地。苗家不服,后人则凡埋坟上则栽窝茅草,以此纪念下来,亦了却心此段历史情结。
铁三角与圈裙脚 苗家姑娘在经过了花房、花场和吃羊毛鸡的自由恋爱纳聘、定亲之后,也就进入出嫁的程序了。
出嫁时的接送亲规矩自古至今千篇一律,并不可越逾。男方到女家接亲时必须带三件礼品,即披毡、刀和铁三角。
此接亲习俗是否可理解为古时一路荒山野岭,林深兽多,接亲队伍一路上用铁三角架锅烧饭,用刀劈荆斩棘和砍兽开路,披毡则是新娘一路垫坐歇息防湿,亦可遮风挡雨之用,凡此等等,待考而定。
送亲队伍必须半途经过一户人家认作亲戚,即使两亲家近在咫尺,也要认一人家作亲戚处“做晌午饭”吃,兼及新娘的梳妆打扮。这家被认作亲戚者是不论族别的,只要能具备吃晌午饭,新娘梳妆打扮的功能和接送亲队伍休整即可。据说,这是源自古时苗家嫁娶时因人少,路远、箐,须途吃饭、住宿等之便,迁延至今便成了苗家嫁娶习俗。
婚后第3天,新婚送新娘,双双回娘家。从此,新娘均可住娘家、婆家,直到怀孕,才在娘家“生发角”。生发角也就是在头上挽转发髻,正式进入妇女装束。同时圈结裙脚,即在裙子脚边圈结上一圈黑布或青布或一圈花纹。这就是告别了姑娘时代,同时也告别了娘家,这是或姑娘或妇女,或未婚或已婚的区别,或正式“坐家”,“坐家”即是在夫家婆家生儿育女和人生转折凡此等等的明显标记。
打 戛 打戛是黔西北一带苗家最为隆重的祭祀仪式,打戛须在老人去逝或祭祀时进行。
打戛就是苗家活活打死一头牛来煮熟后分而食之。是否用黄、水牛,公、母牛也有严格规定。牛必须用黄牛,打牛的具体操作是在经过一番祭祀程序之后,即用铁斧背猛击牛头而亡。又严格为祭男人打母牛,祭女人打公牛。
打戛是一种十分热闹而隆重的场面,远近苗家乃至汉家等倾巢而至,然则,分食戛牛的仅为苗家享有。特别是在分食牛肝,首先要点清苗家男女老幼尊卑人数,由于人多,每人也仅可分食得牛肝指甲壳一点,虽少犹荣,分漏了是不行的,分不到的人非闹意见不可。至于牛肉,则是当场锅分煮而野炊分食,直到吃见锅底。
此地苗家喜聚集,无论谁家有事,诸如人孩死了,都必须远近苗家一起通知,并须同一天赶到,男、女老少赶集般前往探视。
不通知怎行?否则,事后三、五成群,五人一伙,来来往往,吃得粮尽人穷,最后即便穷到仅剩一只老母鸡也要杀来待客,苗家好客,但多有都因如此好客而穷。
如此聚集,从古至今,不得不习惯聚集的弊端甚多。如1985年春天,水城县箐林苗乡海发苗寨因流感死了一些孩子,前往聚集探视的人流又将流感带到外乡蔓延开来。
当然,这足以证实苗家是非常团结和重感情的。再如此地苗家无论相距多远,其走亲串戚更甚为讲究。走亲串戚时必背一麻布口袋饭、肉作礼物前往拜访,客人回归时,主人家亦必送同是一麻布口袋饭、肉礼物回赠。黔西北水城、纳雍和赫章三县交界地的干河苗乡,虽然贫困,无田无米,但这里的苗家步行到水城县腹地土角苗乡苗家走亲串戚时,仍必须从家背负一麻布口袋苞谷饭、肉,步行100多里崎岖山路前往。回归时,有田有米的土角苗乡亲友家也以一麻布口袋米饭、肉回赠。饭袋是专用的,此地每户苗家必备。其实,一麻布口袋饭、肉应理解为此地苗家感情、友谊的载体所装并非“饭·肉”,实装的是苗家深情厚意,亦当载入苗家史册。
吊鼓
苗家吊鼓是苗族最为隆重的文化盛典奇观。
凡苗家老人逝世,其吊唁仪式比旧时原京津汉家做斋尤甚。周边远近上百里地的苗家皆倾寨倾家而至,云集孝家吊唁,吊唁仪式的主题则是吊鼓。
鼓悬挂于灵堂即棺木上方,亦如汉家做道场时的端公道士的专职苗家鬼师昼夜守候于鼓旁,边击鼓边念念有词,众亲友则于灵堂哭拜以和之。
吊鼓必须是老人去世,但只要家境宽裕,去世的年人也可享吊鼓仪式。
所谓吊鼓,就是办丧事时,置专用的鼓吊於丧堂,即棺木旁,边击鼓边念经,由两人演奏芦笙舞蹈,按照乐谱、舞步击鼓,其程序是技巧也是艺术。
鼓长一米多,鼓面直径两市尺许,牛皮蒙制成鼓面,一个地域或一个苗寨公用一鼓,不用时闲置楼上或类式位置,不可乱放或亵渎。南开土角乡偏坡苗寨和接壤的纳雍县新寨苗村均各有一鼓,“文革”,“破四旧”没收入公社装杂物,现已平反修复使用。
鼓的保管户,谁家吊鼓完毕就放置谁家,直到下一家办丧需用时,再派专人“接鼓”。接鼓也有一套规矩程序,接鼓时须先给鼓取一个名字,在鼓前虔诚祭祀,祭祀祝告内容为:“×××(取的鼓名),某老人去世了,我们来请您去给他作伴”。
鼓吊在丧堂,谁家下祭,谁家就专派两人演芦笙舞蹈击鼓,调子专用,步伐、节拍、击鼓动作粗犷优美。在办丧事的夜晚,“孝子”背弩、扛刀在灵前守候、巡视,此俗源于何因何时,待考。
吊鼓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是苗兵当初从黄河流域败退南逃时,弃营而设“空营计”。黄河对岸的敌兵昼夜听苗营战鼓叮咚不息,不敢贸然冲进苗营。於黎明时方听出苗营战鼓声渐弱而节奏混乱,旌旗遍布的苗营不见人影走动,敌兵方渡河冲进苗营,但却人去营空,追之莫及。破鼓察看,原来是一些羊子关在木鼓,一夜战鼓乃是羊蹄胡乱“击鼓”。所以至今,花苗视羊为宝,视鼓为“圣物”。另一种说法是花苗南逃乃沿黄河而下,乘月夜星辰皆记载於现在衣饰图案,迁徙至贵州黔东南及西部水城、纳雍、织金、赫章、威宁诸县交界接壤地,山高水险洞深林密,雄关漫道,土地肥沃,是很好的安居乐业自卫之地。于是,一部分留居下来,一部分继续南去云南和越南、缅甸等地。留居水城一带的苗家,聚居在此山高洞深的原始森林,用羊犁地,开荒砍草,刀耕火种。1982年,笔者在水城、纳雍两县交界苗乡幸遇迂一苗王,苗王老人年过古稀,但却身板硬朗,精神饱满。我们有缘相会,成了忘年交。“苗王”领我到一个神秘的所在,观看他们的苗家圣物。他说:“这是不轻易露面给人看的,看的人必须是我们苗家忠诚可靠的朋友。”我虔诚地细细“读览”:在一根通节不通底的长竹竿,装着三皮一丈多长的金丝茅草,皆灌满菜籽油防腐,另一处则保存着两个不及巴掌的铁铧。铁铧和茅草是花苗供奉的圣物,我虔诚地深深鞠了一躬。
苗王老人说:“这是我们苗家初来水城时留下的记载,那时皆是原始森林的金丝茅草地刀耕火种,用羊犁地,这是羊铁铧。”
那个时候的苗家老人死了,食尸鸟兽极多,苗家就击鼓惊吓鸟兽散,并用弓弩、刀护尸,从而衍变成了今天的吊鼓。(作者:杨耀荣)
[本帖最后由阿尤蚩于2008-9-523:59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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