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伯族散文：我们的阿吉玛麽（一）

阿吉玛麽提着鸡蛋又来了，见了母亲先问道：我们的妈妈还安否？而此时已接近崩溃边缘的母亲正瘫坐在院子里洗着尿布，来不及回答阿吉玛麽的礼仪问候便开始埋怨起来：大家的阿吉玛麽，您倒是听听啊，这个没有带把的连哭的声音都要小些！母亲的埋怨产自于二姐和三姐几乎同时都生下了女儿，要命的民族习俗又必须让这两位出嫁了的格格在娘家过月子，当然，如果这个事情若要追溯，母亲又该说她的命不好了，18岁嫁给父亲，一连生了四个女儿，虽然在33岁的时候生下了我，可那段日子母亲始终觉得在婆家抬不起头，这也难怪母亲和奶奶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听阿吉玛麽说，那个时候婆婆和媳妇争着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每次她来接生奶奶总是生男孩，而母亲一定又是女儿，甚至几个婶婶也作对似的第一胎全是男孩，对于一个发源于大兴安岭古老而又善于狩猎骑射习俗的民族来讲，男孩在战争及生产生活上所起到的作用确实比女孩要强很多，而且女孩最终是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就算死了，连墓地都进不去。其实，我心里是清楚的，母亲是一个开明的人，只是父亲过早的去世，又是靠地吃饭的人，的确很多时候需要强壮的劳力，为此，一到农忙季节，母亲总是不少求人，若说母亲重男轻女，那一定是苦难的生活给她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大姐生女儿，不管怎么说，也是家里第一个小辈，母亲还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去照顾了一个月有余，可没成想，二姐和三姐一下又给母亲带来二个外孙女，这些上天的礼物顿时击溃了母亲的心里底线，阿吉玛麽看到母亲的样子打趣的说道：你还有脸牢骚啊，你一下生四个，这些格格们每人才生了一个，再说了，人家那还不是遗传啊，哈哈！母亲一听，知道是打趣边接到：大家的阿吉玛麽，您说我的命咋这么苦呢，哈吉他爸走的早，盼星星盼月亮，一个个都成才了，我这辈子呢也算苦尽甘来，可老了老了我咋还在做赔本的买卖呢。阿吉玛麽是一个能言会道的人，看到母亲这么说，阿吉玛麽指着我说，这个呢？这个不是你生下的金子哟，这壮的跟头牛似的，你还不想要了？母亲瞪着看我：这些家伙个个都是向我要债的，今生还都还不完。母亲无意的一句话勾起了阿吉玛麽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