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圭白：高度呼吁人们科学饮用健康水

在2008年6月19～20日由中国水网和清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联合主办的“2008水业高级技术论坛”上，“饮用水水质与健康”单元引起了参会代表的广泛关注。其中，中国工程院院士、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李圭白对于饮用水和健康方面的问题所做的详细生动的解读，无疑是其中的一个亮点。 使自来水全部达标，是控制水中污染物危害的最佳选择！李院士说到，我国水源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常规处理不能去除某些污染物，从而会使污染物进入人体，对人体的健康造成危害。因此饮用水与健康的问题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有人提出每人每天就喝2升水，如果把2升水处理好了，不就不会受到污染了吗？正是出于这种想法，瓶装水、桶装水或者是直饮水系统的发展脚步开始加快了起来。直饮水、桶装水，一般都是利用自来水作为原料，进行深加工后得到的。李院士指出了人们对污染物进入人体认识上的误区。他介绍到，按照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相关材料，污染物是通过三种途径进入人体的。其中有1/3的污染物是通过饮用水进入人体的，所以，每人每天喝2升水，进入人体的污染物大体上仅占总量的1/3。另外有1/3是通过皮肤进入人体，最后1/3通过一些水的雾化或者水蒸气吸入肺部，危害人体健康。所以如果只是把每天喝的2升水进行深度处理并没有根本解决问题，因为还有2/3的污染物没有有效地预防。其实饮用水占人们总用水量的比例很小，仅为1%到2%；而洗浴水则占30%到40%，雾化水比例更大，因为只要从水龙头放水，必然会引起一部分水的雾化，这样都可能吸入到人们的肺中去。“所以，能够引起污染的水绝对不是2升。”李院士强调。这也就意味着，要有效地解决污染物进入人体的问题，不能只是考虑2升饮用水的问题。李院士认为，最好的办法还是要从自来水厂来解决问题，如果整个自来水出水中的污染物能得到比较好的去除，那么我们整个城市所有的居民就都能享受到去除污染的自来水，“这是上策！是最大的以人为本！”发展局部水源的深度处理是一种很现实的选择，同时，李院士也指出，从自来水厂出发根本地提高自来水水质并非易事。新国标即将于今年7月1号开始执行，去年建设部颁布的规划是到2012年要在全国城市自来水公司强制执行。也就是说，现在还并不是强制性的，即使自来水不符合标准同样也可以过关，但是从2012年起，就要按照106项的标准来严格地要求每个自来水公司。李院士解释说，给我们的时间是4年，但是仅在这4年时间内我们不可能将全国95%以上的常规处理水厂都改造成能够很好去除污染的水厂。在这种背景下，李院士认为发展一些小区的、局部的深度处理是有好处的，是一种现实的选择，所以现在有很多居住小区都在宣传直饮水，小区提供给人们每人每天2升的直饮水还是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所以，每个小区都应注重对整个小区的全部水进行深度处理，来有效地去除水中的污染。也有的人提出建设两套管网，一半的水深度处理，另外一半常规处理。对于这种观点，李院士从投资的角度做了分析：如果说2升、3升搞一个直饮水管，这个投资还可以接受，但如果把所有的管子都搞两套，这个投资可能谁也接受不了。面对深度处理饮用水在实际操作中遇到的种种困难，李院士指出，如果家庭有条件的话，可以给家里的净水装置装上一个活性炭再加上一个超滤膜，这样对提高水质也是很有效的。同时，李院士还补充说到，在常规处理不能完全去除污染物的情况下，这个措施还是可以暂时被采用的。直饮水安全吗？一直以来，水界人士对直饮水都不是十分的认可。原因在哪里呢？李院士指出，符合标准的自来水是安全水，是可以直饮的。但有些人指出这是夸大了自来水的水质，说自来水是不够安全的，不能直饮，所以要搞直饮水。李院士说，其实这种论断是不够客观的。大搞直饮水的推动力正是在商家，商家利用这个炒作赚钱，所以直饮水被搞得满城风雨。但是，自来水也的确存在不安全的因素，比如说二次供水，因为二次供水非常分散，因此保证水质是比较难的。那么直饮水安全吗？李院士表示不能确定。他解释说，从标准来看，自来水现行标准是每毫升100个菌落。从《饮用天然矿泉水》（GB8537-1995）、《瓶装饮用纯净水标准》（GB17323-1998）和《饮用水净水水质标准》（CJ94-2005）来看，直饮水的标准比自来水的标准菌落数少一半，但这并不代表每毫升直饮水中只有50个菌落。李院士指出，根据现在的研究，自来水中的细菌能生成菌落的不足1%，就是说直饮水每毫升至少含有5000个细菌。我们认为含有这些细菌的水是安全的，喝了以后不会生病，而自来水中有一万个细菌，通过消毒，自来水仍是安全的，但这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因为水中的微生物中仍然包含了未发现的致病因子。李院士说，回顾科学发展历程，我们看到，水中许多致病因子都不断地被发现，以后还会陆续发现很多致病因子。所以说直饮水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它包含一些未知的致病因子。从自来水到我们国家规定的水质标准来看，只能说直饮水的安全是相对的。除了直饮水自身的不安全性，在直饮水处理的操作过程中也引入了很多不安全因素。李院士说到，保证直饮水水质安全性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要有一个循环。但是，除了循环以外，送到各个用户水龙头的水有死角，那些死角里头必然有细菌。至于桶装水的问题，就更大了，桶装水一桶是18升，一用就一个礼拜，事实上从装上开始就会有空气中的细菌进去。此外还要考虑时间的问题，桶装水持续饮用的时间越长，水质的风险越大。科学地对待健康水李院士首先肯定，科学地对待健康水是十分必要的。人们普遍认为不致病的水就是安全水，而健康水更强调生理需求，人们将健康水定义为有益于健康的优质饮用水；还有一种水叫做功能水，是有特定效应的功能水。李院士指出，健康水概念的提出是很有意义的。因为它是在人们生活水平越来越好，都希望能活的更健康的需求下提出来的。有的人认为水质从安全水时代进入了健康水时代，这样的提法使健康水成为一个非常热门的话题。到现在为止，市场上的健康水大概有几十种，上百种品牌，尽管里面可能存在很多的商业炒作。什么是健康水呢？李院士认为，不受污染的天然淡水可能是最有利于健康的。很多人都提出健康水应该含一定的硬度，应该具有一定的含氧量，这个是有医学证明的。有的资料说是喝软水容易得心血管疾病，所谓软水，即硬度低于70毫克／升的水。所以，需要有这样的背景才能够评价水是健康水还是不健康的。此外，所有的健康水里面都有一个指标，pH值大于7，那么碱性水为什么对人体有利呢？很多人的解释是，碱性水可以中和人体内的酸，使人的体质转变成健康的碱性体质。但是，李院士指出，需要注意的是，能中和我们身体中间的酸性物质是碱度，不是碱性，而碱度的形成主要是由于重碳酸根的存在，而不仅仅是氢氧根。所以，把pH值大于7作为健康水的指标，从专业来看是解释不通的，是错误的。最后，李院士指出，现在市场上有各式各样的健康水，特别是有一个新技术出来健康水就必然会被套上去。李院士建议应该用科学的态度来对待健康水，科学态度的唯一标准就是医学证明和公共卫生学的社会调查。这样，我们就不会乱喝水，我们的身体也就不会受到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