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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族是17世纪初形成于东北地区的新的民族共同体,它是在明代建州女真、海西女真的基础上吸收部分“野人女真”而形成的。满族的先民原为渔猎之民,在形成发展过程中先后承受了汉族、朝鲜族农业文化以及蒙古游牧文化的影响,最终形成具有鲜明特征的本民族文化。满族的萨满教可以视为东北各民族宗教信仰的集大成者,它保留了比较完整的宗教形态,又吸收了不同文化成分。满族文化的多重来源,从萨满教的观念、神谕、礼仪中鲜明地表现出来。 满族萨满教具有渔猎文化的特色,与东胡系各民族在游牧文化基础上生成的信仰有所不同。作为植根于原始社会渔猎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它折射出满族先民在特定生态环境下从事社会生产时的复杂心态。 在自然崇拜方面,满族重视对七星神、火神以及神山与神石的的崇拜。我们首先讲一下七星神。 《吉林通志》说:“祭祀典礼,满州最重,一祭星,一祭祖。”祭星在满族萨满教中占据重要的地位。这里所说的星,不是满天数不清的繁星,而是专指北斗七星而言,满语称之为“那丹(七)乌斯哈(星)”。满族祭星,多于月落以后夕祭时举行,即所谓“背灯祭”。其时将灯烛熄灭,万籁俱寂,繁星当空,颇有一种神秘色彩。 祭星是满族萨满教信仰中古老观念之一,与蒙古族的祈祷相比,它含有更多的巫术成分。据史料记载早在1483年,朝鲜人就记载过建州女真的祭星习俗,当时尚无经常、固定的祭星仪式,只在消灭祛病时采用。到清太宗皇太极时,有关祭星的记载,仍主要是与占卜、除祟等巫术活动联系在一起。崇德年间,多罗厄勒洪贝勒之妃患病时,她家的章京石汉,曾“叫觋者(男巫)精古打剪纸人九个,同一太监对七星祈祷”(《清太宗实录稿本》卷38)。剪纸人是萨满医病时所行恶术,满语叫“urge faitambi,参照《清文鉴》的释义,可知祭星禳灾的过程大致是:先由萨满剪成纸人若干张挂起来,然后对七星祈祷,希望藉七星神之力,将附在病人身上的恶鬼去躯逐,嫁祸于纸人。(《清文鉴》卷13)剪纸人可能大明末才由辽东传入的汉地巫术,而对七星看成长寿之星,则显然是基于七星在夜幕下永不凋落这一自然景观,在原始初民心目中产生的强烈印象。 满族的近亲赫哲人,也把七星神视为禳灾除病的神,称作“吉星神”。赫哲人患外科重症时,便认为是触犯了七星神,要在星光下月色下向它祭祀还愿,祈求庇护。由此可见,七星神在北方各渔猎民族中,都是执掌人类生命、保障身体健康的神灵。赫哲人的“吉星神”为一木制神偶,这种神偶在近代满族中已见不到了。清代伊兰(三姓)地方的新满州人,在房后供七星庙,旁立小旗竿,上设三斗,各插四小旗,名“那丹乌斯哈”,算是较为古朴的形式。 满族萨满教中的祭星,后来发展为一套完整固定的程式,七星神也向人格神转化。在清入关后宫廷祭祀诸神中,有所谓“那丹岱珲”,或称“那丹岱瑚里”,通译作“七仙女”,据清人考证,这便是七星神仙的变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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