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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工农民的死亡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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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char33991 发表于 2009-9-21 15:13:3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个打工农民的死亡样本一起出门打工的老乡病死了,为了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湖南老汉李绍为背着体,上火车、赶公交,辗转千里返乡,直到在广州火车站被警察发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才得以终止。    事情发生後,外界有的说老汉愚昧,有的夸他忠厚侠义,有人被他感动而落泪,有人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左家兵因何而死,李绍为为什麽千里背?本报记者历时5天调查采访,力图还原事件的全过程,以呈现背行动背後的行为逻辑和行为环境。    这或许是一个让人惊悚的新闻,但或许更是一个充满着农民工辛酸血泪的故事,或许,它还是一次对社会和公众道德良心的追问。    2004年11月27日,湖南省衡阳市雁峰区岳屏镇福龙村。上午10时,李绍为正在田种油菜,村民李灵伟的老婆一路小跑来了,“快去我家接电话,找你的呀。”电话是三塘镇封其平打来的,“老李,去不去福建打工?挖电缆沟,轻轻松松的,一天有六七十块钱,包吃住,还包车费呢。”    封其平是一个小包工头,经常组织周围的村民外出打工,李绍为一听当时就心动了,“这个工待遇很好啊。”“我去我去。”李绍为连声答应。11月份离过年还有3个月,正是出门打工的季节,尽管今年61岁了,但李绍为一餐能吃6两米,两肩能扛200斤,出门打工是常事。    放下电话,李绍为一溜烟跑到了左家兵家中,左是他的好朋友,因为目不识丁,左家兵出门打工总是算不清工钱,被人欺负,後来,他就只跟着能写能算的李绍为出门了。左家兵的老婆陆淑梅一听,也乐坏了,“那我赶紧收拾行李,你回家等老左吧。”    10分钟後,两人就拎着一个旅行包、一个黄色编织袋上路了,包装着换洗衣服,袋是两床薄棉被,想到波士要包吃住、包车费,李绍为身上只带了50元,左家兵揣了20元。从村到镇上十多路,搭乘电单车要5元/人,两人都舍不得这钱,於是步行1个小时,再搭镇上1元/人的中巴车,赶到火车站。    在火车站大树下等了20多分钟,封其平和另一个包工头谭跃兵带着14个人过来了。“当时总觉得心跳跳的,”李绍为後来告诉记者,“我从来没去过福建,太远了,又带着老左,这个责任大哦。”在李绍为十多年的打工生涯中,这是第一次出省干活。    火车票买回来了,从衡阳到广州的硬座,44元一张,到广州之後,转乘汽车至福建漳州,再转车到龙岩市。在衡阳火车站候车时,他们碰到了几个去广州的打工仔,听说李绍为他们去福建挖电缆沟,那几人摇头,“我们干过的,那个活不好,还拿不到钱。”这话在人群中引起骚动,李绍为准备打退堂鼓,封其平急了,“饭都吃了,票都买了,怎麽又不想去?莫听他们的杂言杂语,没有六七十块,我也保证一天有四五十块钱。”封其平还把那几个“散布谣言”的打工仔凶了一顿。    李绍为後来一直後悔,当时如果坚决一点,甚至咬咬牙把车费赔给包工头,就没有了後来的这场祸事,但当时想想,这麽多人一起去,又是同乡,应该不至於上当受骗。但一到达工地李绍为就开始後悔了:“第一锄头挖下去,哇,都是石头,根本挖不动,我就知道上当了。”工程的要求这时候也变了,“来之前说3元/米,深度不管,现在要求泥地挖80公分深,石头挖50公分深。”    上工的第一天,每人分10米开挖,结果十多个小时下来,十多人的手,全都起泡了,手背也肿了,而最多的也只挖了8米。“这个活没法干了,”当天晚上,10位民工一起商量,决定派老郑去和包工头谈判,“要麽涨工资,要麽我们都回家算了。”    协商的结果,包工头只愿将价格涨到3??5元/米,“愿干就干,不干就走人。”这时候,另一批19人的民工队伍也到达工地,施工队伍达到30多人,但从当天起,陆续有人离开,过了几天,就只剩下了十多人。李绍为也想回家,“活这麽累,钱又少,宁愿自己掏钱也要回去啊。”可李绍为没钱,他和左家兵一共才70元钱,除去路上的花费和买洗漱用品等开支,现在只剩40多元。    大约7天後,工地上已经只留下9人,都是身上没有路费的,当天晚上,大夥聚在房,闷闷不乐,李绍为越想越伤心,嚎啕大哭了一场。    就在李绍为大哭的那天晚上,封其平、谭跃兵和刘国兵这三个包工头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执,事後来看,这场争执决定了李绍为他们後来的命运。从工友们获知的情况来看,当天晚上,封其平与谭跃兵租来了两辆车,准备将剩下的人带回湖南,但这一动议遭到了刘国兵的强烈反对。    事实上,他们三人都只是小包工头,在他们之上是一个名叫江宣伟的大包工头,如果小包工头不能组织人马,完成自己领下的工程任务,则大包工头不会支付一分钱的工程费。刘国兵不想亏本,他组织19个人来,现已全部走掉,车费和一路的食宿花掉了几千元,把剩下的人抓牢,然後把工程做完,是他“扭亏为盈”的惟一办法。    三个小包工头是如何谈判,又是如何达成协议的,外人不得而知。但封其平与谭跃兵当晚悄然离去,他们带来的人,被转手给了刘国兵,次日早上,刘国兵即宣布由他总负责,李绍为等9人跟着他干工程。    工程队被刘国兵带到了盘山公路的另一个工地,这是一个“骨头”工程,上一个施工队挖到一半,实在挖不下去,不干了,现在刘国兵接手。住宿地也转移到山上的一座废弃土屋,记者1月9日前往调查时看到,这栋两层的土砖屋,墙体到处是手指粗的裂缝,木板楼梯一踩上去,感觉整个楼板都在摇晃。整个房子都有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民工们住在二楼的三间房,只有两张用板凳搭成的床,大部分工人都席地而睡,窗户用编织袋和废纸箱钉住挡风,地上到处是抽到只剩烟蒂的烟屁股,还有四五个3元一瓶的“灵芝养生酒”的空酒瓶。反倒是破木箱上的两副扑克牌,码得整整齐齐。    李绍为他们每天可以领到10元钱的生活费,早上8时开工,傍晚6时收工,一共10个小时,中间没有休息时间。工程进展缓慢,日子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到了元旦,12月31日那天,工程队改善生活,特意买了鱼,打了五斤散装的白酒,给民工们过节。左家兵平时沉默寡言,惟独喜好这杯中之物,当天自是开怀畅饮。“我估计他喝了三两左右。”李绍为後来回忆。次日元旦,山沟寒冷刺骨,早上开饭时,左家兵拎过昨晚的残酒,又喝了二三两。    8时20分,大包工头江宣伟开着吉普车来了,一见民工们都窝在屋烤火,矮胖矮胖的江宣伟顿时叉手在外面骂起来,“过节就不干活了?要烤火,回家烤去!”民工们都被江宣伟带上吉普车,然後开车前往工地,下车时,大夥突然发现左家兵不对劲:左脚不能动,右腿直抖,话都讲不出了,江宣伟一见也慌了,连忙掏出手机打120。    不到30分钟,120救护车赶到现场,医生当即给病人插了氧气,随即送往龙岩市第一医院。医院接诊的是神经外科主任陈元庆,他後来告诉本报记者,“送来时已经瞳孔放大,对光反射消失,初步诊断是脑溢血。”左家兵有多年的高血压史,但一直没钱好好治疗。    此时大约是上午11时许,随救护车同来的刘国兵到医院交了100元钱,过来招呼李绍为赶紧走,“还要去买菜,这里不用管了,有护士呢。”吃完中午饭,派去照料左家兵的何老头回来了,带来了医生下达的病危通知书,刘国兵随即召集工程队开会,并提出派4个人到医院去,如果死了,也得把体运回湖南。“我出钱,你出力,”他指着李绍为说,“人是你带来的,又是你的表亲,你负责背体。”    下午到达医院,已是6时了,主治医师祁小龙告诉刘国兵等人,脑疝已经形成,手术的意义不大,维持治疗也需要交钱,并催促他们尽快办理入院手续。刘国兵等人提出放弃治疗,此时,李绍为还特意察看了左家兵的状况,他注意到“输液管的水都流不动了”。祁小龙这时觉得挺为难,他後来告诉本报记者,“放弃治疗出院必须亲属签字,李绍为只是他的表兄,有没有签字的权利呢?”    经过请示,祁小龙给左家兵办理了出院手续,出具了出院小结和疾病证明,此时左家兵的治疗费一共1585元,须交钱後,才能出院。祁小龙当时估计,拔去了氧气管,停止治疗後,左家兵两三个小时内就将死亡。不过他没预料到的是几分钟後返回2号病房时,却大吃一惊---左家兵不见了。     从医院逃跑是早有预谋的。事先,刘国兵已经对地形进行了侦察,并作了分工:他负责在前面引路,谢田拿行李,何三毛则协助李绍为背左家兵。他们避开升降机,从4楼住院部一路走楼梯,然後绕到後门,出住院部铁门,上一个30度的斜坡,穿入医院家属区,再出一个铁门,就算是“安全”了。    李绍为刚背上左家兵时,还能感觉得身体有体温,没有发硬。一路小跑出来,行程约700多米,累得李绍为大汗淋漓。刘国兵叫来的三轮摩托已经等在路边,几人直奔火车站,买好票後,仍然不敢上车,一直等到检票进站时,才用被子裹着左家兵,还撒了些白酒,伪装成醉汉登车。    幸好车上人很少,李绍为将左家兵平放在座位上,用被子裹紧,伸手一摸,身体已经渐渐冷了。“昨天还是活生生的,怎麽今天就死了?”李绍为这时既心体被发现,又伤心好朋友突然病死,还想着回去如何向左家交代,一时百感交集,怔怔地坐在体旁,一边抹眼泪,一边想心事,通宵未眠。    次日上午7时,李绍为等人抵达广州火车东站,将体用被子盖着背出站台,搭乘272路公共汽车前往广州火车站。在公共汽车上,几个老乡坐在一起,依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9时许,一行人到达广州火车站,运队伍开始遇到“麻烦”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都不够买5张火车票。    李绍为等人发现火车站东侧有条通道可以上站台,而且不用检票,於是拖着行李背着体,准备从那进站,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折腾到下午3时左右,李绍为等人发现,继续搭乘火车是不可行的了,只好另想办法,准备将左家兵的体用木箱装好,搭乘汽车回湖南。    刘国兵出外寻找装体的木箱;而李绍为和另外一人,则买来几个编织袋,准备在路边包扎左的体。两人正在忙乎的时候,巡警刚好经过,发现两人举动异常,立刻上前盘问。    “这是什麽来的?”“是个人。”李绍为一见是警察,也慌了。“那是活人还是死人?”“是死人,脑溢血死的……”背行动就此败露,这位巡警当即通知120,急救医生赶到後向警方证实,左家兵已经身亡。    派出所民警赶到後,封锁了现场,广场上此时人山人海,上千人在此围观,李绍为站在体旁,手足无措,他後来告诉本报记者:我当时想“完了完了,事情闹大了”。警察随後将4人带到派出所询问,得知事情原委,并透过电话与龙岩市第一医院核实後,一位警官又气又恼地骂李绍为:“你真是干蠢事啊。”    1月2日晚上,李绍为等四人“千里背”取道广州被发现後,左家兵出事的消息才传到老家湖南,左家兵的妻子陆淑梅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去了福建。以前陆淑梅一直以为他在衡阳。    左家兵出事前一周,陆淑梅曾给在深圳打工的大儿子左云福打了个电话,说最近心很乱。左云福回忆说,“给我妈报了平安之後,我妈问我爸到底在哪打工,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了。当时我和弟弟云寿也不知道。”    得知消息的当晚,左家人分两路赶赴广州:左家兵在深圳打工的两个儿子迅速从深圳出发;而在老家,左家兵的妻子陆淑梅、堂兄左雅和亲侄子左小元从湖南衡阳上了南下的火车。第二天早晨,左云福在火车站接到了前来奔丧的母亲。隔着广州市殡仪馆的玻璃棺材,陆淑梅见了丈夫最後一面<div id=[/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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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tty24766 发表于 2009-9-21 17:10:5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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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ms27448 发表于 2009-9-21 19:08:09 | 只看该作者
其实楼主的用意很明显啊,如其争论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问题,不如关心一下社会问题,我们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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